度假酒店的内室很大,封骋和宋之涵一直跑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他回头,发现宋之涵气喘吁吁,双颊涨粉,却紧紧拉住他的手,不禁整个心都满得溢出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在疯狂漫涨。
宋之涵跑出来的匆忙,什么都没带,封骋把他的队服脱下来给她穿好。
“我打个车,送你回家。”
宋之涵摇摇头:“几点了?”
“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
“去元气。”
封骋摇头:“不行,从这边去元气最起码要两个小时,路上太堵了,来不及。”
“那就不坐车,”宋之涵道,“我不想夜长梦多,现在盯着这个项目的人太多了,我们去坐地铁,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封骋只能道:“好。”
——
规划了下路线,封骋先打了辆出租车把他们送到了最近的地铁口,出租车师傅看着一身高定华服漂亮的好似模特的宋之涵,好奇地从后视镜打量:“你们俩小年轻这是逃婚了?”
宋之涵与封骋:“……”
师傅大惊:“不会是抢婚吧?”
宋之涵与封骋:“…………”
师傅一拍脑门:“我知道了,是在拍戏,录综艺节目!”
宋之涵与封骋:“………………”
封骋咳了一声:“师傅,前面靠边停一下。”
“好嘞,要票不?”
“要。”
“看吧,果然是出公差。这肯定是录节目呢。回头上电视多给我几个镜头哈!”
宋之涵和封骋:“……………………”
下了车,宋之涵拎着繁复的裙摆往地铁里走,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衬得她脚踝弱白纤细,封骋跟在她身后:“要不要我抱着你?”
“?”宋之涵回头,“我没有腿?”
“地铁人超级多。”
“我知道。”
“你穿这鞋不方便。”
“如果你的脚有三十七码,我不介意和你换着穿。”
封骋:“……”
宋之涵现在没心思搭理封骋,荣光项目一天不落地,她就一天不安生,特别是她根本无法确定宋立泽会不会马上就知道她刚刚驳了海广绅的面子。按照他的行事作风,惹怒了直接封杀元气都有可能。
她需要立刻签约。
匆匆过了闸口,地铁里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变得多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一辆地铁驶了进来,已经在车厢里的人就像沙丁鱼罐头似的拥挤不堪,宋之涵提着裙子,面不改色地踏了进去,甚至还嫌封骋动作慢。
封骋无语:“……”
过了两站,人流不断上车下车,封骋和宋之涵逐渐挪到了一个角落里,封骋用身体给宋之涵做防护墙,把她和外面的人隔绝开,宋之涵穿着高跟鞋,正好矮封骋一点点,双眼高于他的肩膀,唇贴着他的肩下一点点,可以看到封骋身后的人。
地铁挤得几乎没有空隙,车门打开,又一群人涌了进来,封骋感觉一股力量猛地推搡着他冲宋之涵身上压,他支撑不住,整个人死死地压住了宋之涵,她的唇印就这么落在了他衬衫领子上。
“我感觉你快要被压扁了。”
地铁太挤了,宋之涵不得不攀着封骋的肩借力,说话之间,有种她在跟封骋说耳边小话的错觉。
封骋那个位置没什么抓手,他就仗着自己高直接用手撑着天花板。
“那也总比你被压扁好。”
封骋呼了口气,两人呼吸相闻,封骋略低头,就看见了宋之涵的白腻的耳垂,他恍惚间意识到一个事:“那个耳坠……你怎么没戴?”
那个玫瑰耳坠是他用卖摩托车剩下的钱托李晚君买的,本来藏着小心思,想要默默地送给宋之涵的,却没想到已经被她看穿了?所以才没戴?
宋之涵一脸莫名其妙:“我没打耳洞,戴不了的。”
封骋:“……”
他又仔细看了下宋之涵的耳垂,圆润饱满好似贝丁,但是真的没有那个小点。
没打耳洞……
他大概是个傻子吧?竟然忘了要有耳洞的人才能戴那个。
“操……”封骋小声地为自己的智商默哀。
宋之涵抬头,蹙眉问:“你刚刚是不是说脏话了?”
“……没。”封骋下意识地把头埋进宋之涵颈窝里,仗着人挤人竟然也没觉得违和。
“我是在骂我自己。”他咕哝了一声,耳朵尖已经羞耻地红了。
话音刚落,地铁突然刹车,封骋整个人都倒向了宋之涵怀里,这完全就是往宋之涵怀里拱,如果听的仔细,还能听到封骋极其轻微的哼唧了一声,像是在撒娇。
就是那种委屈到不行的狗狗似的撒娇。
在这种狭小的环境里,宋之涵只能抱着封骋,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
甚至可以摸到他线条优美的肩胛骨和从后腰延展向下的肌肉纹理。
“你怎么了?”宋之涵不懂,只能轻轻拍了下封骋的背。
封骋明显被她拍的那一下哄到了,整个人又向宋之涵怀里拱了拱,顺毛又可爱得仿佛从背后长出了一条长长的绒毛大尾巴,在懒懒散散又哼哼唧唧地摇着。
“再拍一下。”封骋从喉咙里溢出来一句奶呼呼的无理要求。
宋之涵愣了愣,封骋立刻道:“就当你失约的赔偿。”
好吧。
估计这只傻狗一路过来心情应该都不是很好。
宋之涵哄宝宝似的又轻轻拍了好几下封骋的后背,封骋舒服坏了,整个重量都要压倒她的肩膀上。
大概是见不得某人这么惬意,宋之涵突然恶劣地起了要调戏他的心。
“还记不记得我今天早晨跟你说的话?”
封骋嗯了一声,似乎还有尾巴在摇来摇去:“记得啊,怎么了?”
“我记错了,小时候我们不是打了个照面,应该是我把你亲哭了。”
“……”
封骋倒霉的耳朵尖又充血了,他震惊地把脑袋从宋之涵颈窝抬起来,懵逼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你亲哭了。”宋之涵比划了下自己锁骨的位置,“那个时候你太小了,才到我这里,又挺可爱的,看起来挺好欺负的。”
“所以你就亲我?!”
封骋气到了,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巨大的刹车再次来袭,他嗷呜一声一头撞到宋之涵身后的墙上,痛的他脸都缩了起来。
“操……”
“又说脏话?”
封骋郁闷地闭嘴,揉揉前额:“我都被你亲哭了,说句话发泄一下不行么?”
宋之涵捏了捏他的脸,封骋往一边鼓着嘴躲闪:“又要干什么?”
“好像是亲的这里,”宋之涵问道,“你完全没有印象了么?”
“三四岁的事情,根本记不住。”
小的时候被宋之涵亲脸,长大了被她亲嘴,封骋无限惆怅于自己为什么总是被她吃的死死的欺负的死死的,然后借着拥挤的人群又把宋之涵抱在怀里,在她颈窝处特别不爽地问了句:“宋之涵。”
“嗯?”
“你是不是特别的见色起意?”
宋之涵:“……”
“你包养过朱子榆或者其他什么男的么?”
“包养过吧。”
封骋的心凉了:“……”
“如果你算的话。”
封骋:“???”
“吃我的,喝我的,还让我投资你的公司,”宋之涵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听着像不像包养你?”
“……”
封骋心里痒痒的,又甜甜的,他耍无赖道:“这是我拿我的股份换的。有本事你让海鲁翔也用1块钱卖股份。”
宋之涵挑眉:“你在外面都听见了?”
“嗯,”封骋闷声道,“听到宋老板以一敌百大杀四方了。”
“那你学会了?”
封骋哼唧:“我学你那些干什么。”
地铁到站提醒的播报响起,地铁里人来人往,宋之涵错开肩膀,让封骋脱离她的怀抱看向她。
“封骋。”宋之涵目光专注。
“嗯?”封骋懒洋洋地。
“荣光项目交割以后,跟着我好好看项目吧。”
封骋:“?”
“元气科技是你和王远年少时的一时兴起,是你玩闹时随手的作品,它可以被你培育的很好,但终究不是归途。”
宋之涵说的话轻而软,却掷地有声:“你们家是地产公司,地产行业受政策影响大,很多地产商已经开始引入金融工具维持现金流稳定,多方力量的博弈冲击下,无论是行业龙头还是地方势力,都会受到影响和波及,元气科技是轻资产公司,做互联网多媒体交互的,和乐一地产的运营逻辑相差太多,你不可以在它身上再投入过多精力了。”
封骋沉沉地看着宋之涵,收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半响才道:“你这话,我爸也跟我说过。”
“你是封总唯一的儿子,将来也是乐一地产的接班人,即便你在市场上招一个职业经理人替你管理公司,但你作为大股东,也不可能高枕无忧。”宋之涵语重心长,“管理能力、协调能力、抗压能力、投资能力,这些是你作为一个合格实控人所要具备的技能,但不是元气科技这个平台能给你的。你需要更大的、更优质的平台来开阔你的视野,丰富你的履历。”
而这个平台,可以由宋之涵给他。
这才是封炳烈想要达到的目的。
作为封炳烈的儿子,封炳烈想要封骋迅速成长,从一个叛逆不羁、只愿意随心而为不计后果的大男孩,成长为一个可以胜任上千人的集团公司实控人,一个可以担负起员工生计、政府希望、行业使命的人。
宋之涵知道未来在封骋的肩上要背负的担子有多重,但封骋却不知道。
他就像一只刚会走路的小狼崽子,虽然已经有了獠牙有了尖爪,却还无法胜任一只成年狼族首领的使命。
封骋需要成长的地方,还有很多。
宋之涵只能尽力而为。
“好,”封骋眼神真挚,“我听你的。”
宋之涵如释重负,下意识地揉了揉封骋狗啃的脑袋:“乖。”
……
很久以后,当宋之涵已经放弃了千帆、放弃了封骋、放弃那些与她并肩战斗的战友时,她都不敢想象,那个她曾经认为永远长不大的男孩,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所有人的守护神。
他咬着牙接管了千帆,出任了乐一地产的董事长,以最年轻的掌门人身份,问鼎了地产业第一的宝座,甚至以虎狼之势吞并收购,将乐一地产变成连颂笙集团也要忌惮三分的综合型集团。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封骋,已经成了冷淡薄凉的封总。他坐在迈巴赫车里,疏离地看向宋之涵时,估计也不会想起,曾经的某年某月,他曾与她挤在地铁里的角落,相拥说着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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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想看骋崽黑化的请举手哈哈哈!
咱就说咱这文有点慢热啊,姐弟恋嘛,理解一下。但有一说一,咱骋崽绝对是弟弟里面最man最奶最霸总的一个!可甜可欲可奶可凶,又能看家护院,又能做饭开车,打架赚钱也贼牛逼,绝对是年度值得拥有的好弟弟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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