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沙子,墨绿的草地。

近三米高长着细长的叶子的杂草,像天然的屏障把人世的喧嚣隔绝之地。

摆着一张欧式铁艺床,蓝色的床单上,珊珊一袭纯洁的白色长裙,两手像虔诚的信徒交叠在胸前。

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大床中间。

唇边还挂着浅淡、满足的笑容,神情安然美好。

若不是面色太过苍白,若不是地上一滩凝固的鲜血,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恬静宁和。

知末无声哭泣,默默流泪。

是她的大意疏忽,错过了救回珊珊的机会,才让她无辜惨死。

柏见端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珊珊的死不是你的错,那天珊珊跟你要衣服,我就让人在暗中保护珊珊,是珊珊自己打晕保护她的人,主动来到这里赴死。”

“我是可以拦住她的……”知末边哭边道,柏见端的衣服都被打湿大片。

“你错了,珊珊跟你要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是她自己选择了死亡。“

柏见端身体挡住知末的视线,不让看到尸体被进尸袋抬走的画面,轻声道:“珊珊的灵魂早就死了,她获救后等待的就是这一天到来。”

“这里有个人……还有生命迹象,快送上救护车。”

从杂草丛中传出惊叫的声音,柏见端马上牵着知末的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

“是波叔……”看到躺在地上的老人,知末挣脱柏见端的手,扑过去扶老人却被捉回来,无助地大道:“是波叔,波叔是好人,你们一定要救活他……一定要救他。”

“知末,他们会救的波叔,你不要太过激动。”

柏见端把知末拖回来,低声道:“你不要妨碍工作人员,赶紧把波叔送到医院抢救。”

知末无法待在医院,不能跟着波叔一起去医院,柏见端让符玉跟着去:“你跟医生说,波叔是很重要的证人,让医院不惜代价把他救活。”

“是。”

符玉领命上了救护车。

“我想回家看看,或许珊珊会留下什么线索。”

目送救护车离开后,知末忽然提出要回家,再待在这里她会窒息。

“恐怕是不行。”柏见端并不想拒绝知末小小的要求。

“那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周围的一切压得让人不能喘不过气,知末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柏见端抱着她淡淡道:“在痕检没取证之前,你暂时不能进去,这也是为了尽快抓住凶手,你应该理解。”

几十名公安干警,同时在偌大的河滩上细细地搜寻,希望能找到有用的,可是除了两排车轮印发,以及大床附近的脚印,他们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顾渊挽着衣袖走到马路上,看一眼缩在柏见端怀里的知末。

眼里透出三分心疼道:”现场很干净,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除了波叔外现场也只有死者和凶手的脚印,基本肯定是死者自己走到现场。”

“知末,死者……我是说黄珊珊,现场种种迹象表明,死亡是她自己选择的归宿。”

顾渊不知道怎么安慰知末,只能如实相告,补充道:“凶手善待了珊珊,给她注射了麻醉剂,她去的时候没有痛苦,遗体收拾得很干净。

放干身上的污血,是黄珊珊自己的心愿。”

还想补充点什么,却看到柏见端轻轻摆一下食指,知末最需要的是安静。

几十名公安干警搜寻了大半天,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顾渊只得下令收队。

换句刘老师的话就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凶案现场,而是在举行某一个神圣的仪式,现场才会如此的干净。

回到县城招待的酒店,柏见端强迫知末睡觉。

接二连三的打击,知末再坚强也受到巨大冲击,精疲力竭在柏见端的注视入眠。

知末睡熟后柏见端的手机一震,顾渊发来消息:“端爷,开一下门,在黄珊珊住的房间有重大发现。”

打开门,顾渊抱着一个收纳箱走进来,看一眼虚掩的房门,放下东西道:“我们发现最黄珊珊的日记,里面记录大量信息,或许对我们破案有帮助,但是不能让知末看到。”

柏见端看着顾渊拿出来笔记本,全是知末最喜欢的蓝色,再想着她躺在**的模样。

若不是相貌不同,乍然看过去估计都会错认是知末,还有……望着手中的笔记本,连知末的强迫证都深得精髓。

“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波叔已经脱离危险,很快就会苏醒。”第二天一早顾渊就带来消息,柏见端压低声音道:“知末昨晚一直做恶梦,快天亮才睡安稳。”

“案子的事情尽量不要让她知道,再说她也去不得医院,免得她再受到刺激。”

柏见端说着忍不住打个呵欠,顾渊看到后:“算了,眼下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也趁机休息一会儿吧。”

柏见端没有勉强自己,指着收纳箱道:“这些东西我已经看过了,你先带回去,里面跟案子有关的我都标记出来,你拿去研究研究吧。”

顾渊捧着收纳箱离开,柏见端走进房间睡在旁边**。

知末睡到中午才醒来,摇摇晃晃走进卫生,猛地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前面,被吓得一个冷战。

过了一会儿才回神,面前是一面镜子,镜子里面的女鬼就是自己,天哪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狼狈,关上门站在莲蓬头任由水流冲洗自己。

洗好澡擦干头发,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

经过客厅时,蓦地发现柏见端赫然站在哪里,知末尖叫一声抱着肩膀冲进房间里面。

柏见端怔了怔哑然失笑,他不过去外而买些吃的回来,没料到回来就看到这一幕,不过看到她愿意要收拾自己,说明已经恢复过来。

知末躲在房间里,匆匆忙忙穿戴好衣服,迟疑了一会儿才红着脸走出房间。

本来想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柏见端晃晃手上的吹风筒,没有多想便乖乖坐过去,凭由身后的男人帮她吹长头。

“嗯……发育得不错。”

柏见端忽然冒出一句话,知末愣一下整张脸瞬间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