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母颤抖着手,拿起了手中的东西。

明明只是一张纸,却仿佛重达千斤,闫母手上的青筋都仿佛快要突暴出来一般,染上了吓人的青紫色。

她的眼中满是水雾,闫父刚刚那般的语气动作,就算她是个傻子也该猜到了这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最终,闫母咬紧牙关,抱着最后一丝侥幸与期望,缓缓展开了那张已经被她的手纂得皱皱巴巴的纸。

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刺眼的大字引入眼帘,深深震撼到了闫母的内心深处。

她的嗓子好象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张着嘴,却一句话也看不出来,看着闫圣承和闫父一前一后出了门,将她丢在这里,闫母心神一晃,跌坐在了地下……

没想到,到了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年纪,还要因为这个贱人受到这样羞辱……

想着,闫母的脸上划下了两行清泪。

可是心里对女主的怨愤就像这段婚姻,已经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死胡同,并且负面的情绪,已经十分深重。

“爸!爸爸!等等。”

闫圣承心里虽然也对母亲说的话十分生气,但是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是先把父亲追回来再说。

闫圣承大步跑了好一阵儿,这才追上了闫父的步伐,他气喘吁吁的拦停了脸色阴沉的父亲,蹙着眉头劝到,

“爸,我妈她……”

可是话还没说完,闫父手一挥,便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只是我已经不想再忍受她这种无理取闹的脾气。”

闫父回头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不似刚刚那般阴沉的恐怖,但是依旧是面无表情。

“可是爸,你知道的,我妈她对女主的误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刚也只是因为……”、

闫父面色平静如水,闫圣承的话似乎并没有在他的心中翻起一丝一毫的波澜,反而像是向大海中涌入的溪流,徒增了累计的高度。

“因为什么?因为我们骗她?”

闫父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嘴角轻挑,眸光有些不屑的瞥向了远处,

闫圣承被闫父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目光也变得有些深沉,虽然表面上看,母亲是因为父亲也和他们一起瞒着她,但是实际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母亲只是借此机会逼着父亲一起,威胁闫晟和江渺渺离婚。

这件事,也不知道母亲的态度何时才能改变,既然两个人都已经结婚了,母亲怎么就不能接受她呢?

况且,江渺渺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闫圣承一言不发的睨着面色冷冷淡淡的父亲,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的意思,难道你会看不出来?她就是这样,自己看不惯的,就往尘埃里贬低。任何事情都只凭着自己的印象来判断。”

闫父说到这里,眼眸微敛,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需要再劝我了,这件事并不是我一时兴起,我已经考虑很久了……”

闫父说完,从怀中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了一只,点燃。

看了一眼闫圣承,又拿出了一只,递给他。

“她生养你们很不容易,我也已经忍耐了她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曾经因为我受到的痛苦,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我都会一忍再忍。”

说完,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谈谈的顺着呼吸,呼了出去。

“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和她爆发过争吵,只是这一次,我已经受够了。”

闫圣承有些吃惊,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在家里永远都是温温和和道样子,尤其是对待母亲的无理取闹,甚至以已经到了纵容的态度。

原来,这个男人竟然都已经容忍了这么久,这么久的忍耐,甚至已经渐渐消磨了他们之间的爱!

闫圣承此时只觉得嗓子眼中苦涩的厉害,深深的凝望了一眼父亲此时有些落寞的侧颜,深深叹了口气,想要说出口的话也全部都落到了肚子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陪着父亲抽了一只烟。

一只烟抽完,又蹲了一会儿,闫父这才起身,面上的表情柔和了许多,但是眼神却比刚刚希冀了几分。

“走吧,回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这套房子,我就留给你妈了。”

闫圣承闻言,猛地起身,丢了手中的烟,

“爸!你要搬出去!?”

闫父被闫圣承着急的样子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到,

“你小子脸上竟然还能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可真是不容易……”

“爸!!”

闫圣承心里只着急着父亲要搬出去这件事,并没有理会闫父的调侃。

“嗯,你见过哪对复婚的夫妻还天天住在一起的/?”

闫父笑眯眯地盯着自己已经长成男子汉的儿子,心中的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我也想为自己做一件事了。”

说罢,闫父率先迈步,走向了别墅的方向。

望着父亲的背影,却发现闫父的背影早已不像年轻时那样笔挺刚直,已经微微有了佝偻之相。

是啊,父亲已经老了,他也应该,尊重给你父亲的决定……

任命般的闭上了眼,半晌之后,睁眼追上了闫父的步伐。

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家,刚推开门,只见闫母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手中攥着那张薄薄的纸,纸张早就已经被攥得皱皱巴巴,不成样子。

听到开门的声音,闫母猛地抬头,向门口望去,满心的希冀,眼神中甚至带着这渴望,是不是圣承把他爸爸劝回来了?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他一定不会不要她的,他还是爱她的,他们已经结婚这么久,还有了两个儿子,都这么优秀,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他怎么可能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老公……”

闫母用胳膊撑起了身子,她想起来,可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她的腿已经完全麻痹了,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