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晟一转头,就看见江渺渺心事重重的样子,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江渺渺的状态,很是不对劲。

而江渺渺仰躺着,望着天空飞过的小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无声无息的抽泣,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下。

她有些懊恼自己,想要知道真相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听到闫晟说了那么多,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明明其中有能触动到自己的点,可越是想,就越是头疼欲裂,痛得江渺渺大叫。

刚刚有所好转的情绪再度崩溃,江渺渺眼中尽是痛色,而目睹一切的闫晟,则尽是心疼,一把把江渺渺揽入怀里,柔声安慰着:

“渺渺啊,我们不想了,想不起来咱们就什么都不想,不论怎么样,你还有我啊。”

可江渺渺忍着痛把闫晟推开了。

“你别,别拦着我,我再想一下一定会想起来的。”

江渺渺始终倔强,她不愿意错过每一个机会,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失去那些回忆。

可是看着如此痛苦的江渺渺,闫晟又怎么会同意呢,他一把拉起江渺渺:

“别想了,我们该回去了。”

江渺渺茫然地转过头,她已经被脑中的疼痛折磨得意识不清了。

闫晟又是一阵心疼,心一横,抱起江渺渺就往前走。

江渺渺抓着闫晟胸前的衣服,挣扎了两下,终究被剧痛折磨得晕了过去。

闫晟心头一阵懊恼,早知道自己说话注意一点,不要逼着她回忆,她也不会这样。

闫晟抱着江渺渺上了车,一路回了家。

两个人身上都是泥点子,闫晟先给江渺渺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处理自己身上的脏污。

闫晟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把江渺渺带去了医院检查。

她头疼的样子,属实是吓到了闫晟,到底是怎样的疼,能让人痛得晕厥过去?

可就算是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江渺渺也还没有苏醒,闫晟守在她床边,回忆着刚刚医生的话。

医生说,江渺渺有些好转的迹象,嘱咐他要慢慢来,万不可强行恢复记忆,否则恐怕以后会留下后遗症。

有了今天的教训,闫晟是再也不敢刺激江渺渺了,他握着江渺渺的柔夷,细细摩挲着。

过了半晌,突然发现江渺渺的状态,很不对劲。

她额间有细细密密的汗,身体开始微微的颤动,手心也开始冒汗,像是梦魇。

睡梦中,江渺渺梦见了闫晟和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在梦中大骂自己是不要脸的东西,扑上来打自己,并让自己离开闫晟。

甚至还让自己和那个不认识的男人离开,可,就在江渺渺想要看清女人和那个男人的脸时,突然听到有人轻唤她的名字,倏而被惊醒。

闫晟俯身亲吻着江渺渺的额头,柔声安抚道:

“别怕,有我在。”

江渺渺看着跟前的闫晟,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清亮的眸中满是惊惧。

“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害怕~”

说完,江渺渺的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下来。

她好害怕,好担心刚刚的梦境会成为现实,好怕闫晟听梦中那女人的话,要离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依赖上了闫晟。

因为害怕,她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只听见耳边闫晟温柔醇厚的声音。

“我不会丢下你的,别害怕。”

闫晟一边说着还温柔的帮江渺渺把眼泪擦掉,不知道江渺渺到底是梦见了什么怕成这样,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待在她的身边。

江渺渺抱着闫晟的胳膊不撒手了,她像是浮沉的人紧紧攀着浮木,不肯松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闫晟记挂着医嘱,记得江渺渺还要吃药,看着攀附在他臂上的小手,无奈下只能哑着声音安慰:

“乖~你先松开手,我去给你拿药,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不嘛不嘛~我不想要你走。”

江渺渺撒着娇,噩梦惊惧,眼下闫晟是她唯一的倚靠,她不想离开闫晟一步。

闫晟捏了捏眉心,颇有些无奈:

“我的小祖宗啊,你这是要我怎么办才好呢?”

对她啊,他死打不得骂不得,半点硬气都不敢。

“我又不是伤了残了,要拿药,你可以带着我去嘛。”

江渺渺嘟着嘴耍赖,无奈,闫晟只好带着她一起去拿药。

可闫母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又来了,且刚好在医院药房门口撞见拿完药的闫晟和江渺渺二人。

闫晟刚一看到她就沉了脸色,直接让她离开,可闫母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又哪里肯走呢。

她冲着江渺渺,一开口就出言不逊。

“别一直缠着我儿子,谁撞的你,你找谁去。”

“不要脸,活该被撞,可惜被救了,你这样的祸害,就应该早死早好。”

恶毒狠厉的咒骂一直响在耳畔,江渺渺的脸色越来越白,闫晟看着一阵心疼,偏偏自己的母亲还一副不满的语气。

闫晟忍不住吼道:

“别来刺激她,她刚刚好些,你是我的母亲,但是我也可以请您离开,别忘了她是您的儿媳妇。”

骤然听到这些话,闫母气得脸都红了,可却还是恶语相向:

“她算是什么我的儿媳妇,这样的女人,她配吗?”

闫晟再也不想理她,疲倦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旋即又睁开,沉海一般的眸色里尽是冷漠,他带着江渺渺,转身就离开了。

闫母又在原地咒骂了几声,可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她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江渺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反倒是招致了自己儿子的讨厌。

一时气极,又无可奈何,闫母只得负气离开。

江渺渺把这一切都落入眼中,清亮的眸子又黯淡了几分。

闫晟见这模样,又是少不了的心疼,拉着江渺渺的手,先找了地方让江渺渺吃下药。

“咱们出去走走吧。”

刚经过了噩梦,又被闫母这般辱骂,闫晟知道,江渺渺心中不会好受,索性带着她出去走走,刚刚医生也说了,只要是她醒了,便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