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江汀云犀利到简直不给人留一丝一毫招架的余地。

哪怕李碧云早有心理准备,依旧在她质问下,有着一瞬间的表情空白,江渺渺看不下去了,出面替李碧云说话,扯了扯江汀云的衣袖,“姐,李小姐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误会?

垂眸看着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江汀云无声感叹一句江渺渺还是太年轻,不过,毕竟是在商场,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沉默了几秒,江汀云似笑非笑道:“有没有那个意思,我说一句又不会掉块肉,反正她在否定你的意见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不是吗?”

只此一句,江渺渺哑口无言。

不得不承认,在李碧云急于否认她的时候,她确实是不舒服的。

见状,李碧云赶紧道:“江小姐,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煞白着脸,李碧云着急的解释,就差没当场哭出来了,仿佛江汀云的话,给她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江汀云嗤笑一声,懒得再看李碧云虚伪的脸,摆了摆手离开。

只是,她这一走,江渺渺也没了继续再看衣服的心思,连带的那套休闲服,她也一并跟着看不顺眼起来,更莫名的,对李碧云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算了,不看男装了,我陪你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你不生气就好。”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套男士西装,李碧云对江汀云无比怨恨,要不是有她从中阻挠,她一定有机会说服江渺渺,给闫晟买这套她看中的西装。

可现在不仅适得其反,还让江渺渺误会了。

正因为如此,李碧云生怕引起江渺渺的反感,后面一直安安分分的,偏偏经过男装店的插曲,两人实在提不起兴致逛街,李碧云不甘心那么早离开,索性提议道,

“江小姐,你不是有家古董店吗,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

“你看那做什么?”眉心拧起,江渺渺不解的看她。

李碧云当然不可能说是为了找她的把柄,随意找着借口:“就是很好奇,江小姐工作的地方是什么样的,难道我不方便过去吗?”

“那倒不是。”江渺渺摇头,她原本打算再带李碧云逛一会儿,就找理由离开的,不过,她既然提出了要去古董店,带她去一次,倒也没什么。

江渺渺没再多问,然而,出乎预料的是,竟然在古董店看到了莫云飞,他似乎是要买古董,正指着一块玉器,询问店员的意见。

“莫云飞!”江渺渺高声喊了一句,抬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是要买玉器吗?”

“是啊。”莫云飞同样很惊讶,怔仲了片刻,脸上张扬着温润的笑容,“不过我对这些不太懂,能不能麻烦老板娘,亲自为我介绍?”

“没问题。”跟莫云飞相处,可比跟李碧云相处自在多了。

江渺渺分分钟摆起古董店老板娘的架子,示意李碧云自己随便看看,随即便专注的为莫云飞挑选合他心意的玉器。

可李碧云哪有心思看古董。

看江渺渺和莫云飞之间熟络又亲昵的相处,她紧跟着联想到闫母曾经告诉自己的,江渺渺趁着闫晟不在,跟其它男人约会的事情,她原本以为闫母那是看不惯江渺渺,强加在她身上的罪名,但眼下看来,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难道莫云飞,就是那个跟江渺渺约会的男人?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李碧云愤恨咬牙,为闫晟感到不值得,继而,她毫不犹豫的趁着两人不注意,偷拍下两人的照片,发送给闫晟。

想了想,手指飞快的在输入框敲下一段文字:闫先生,我在古董店,看到江小姐跟一个男人关系似乎很亲近,你认识他吗?

点击发送,李碧云心跳悬到嗓子眼,握着手机的手起了层层汗水。

奈何,一秒钟两秒钟,甚至是好几分钟过去,她迟迟没有等到闫晟的回复。

是没看到?还是被气到了?

李碧云咬着下唇瓣,想了想,又敲下一行字:

【闫先生,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听闫夫人说过江小姐一些不好的言论,虽然我之前不信,但今天亲眼看到,我实在不放心,在我心底,你是个很优秀的人,万一江小姐真跟别的男人有什么瓜葛,我觉得你们,还是尽快抽空,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她没有直接说江渺渺哪里不好,而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让两人好好谈谈,这样,总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

李碧云吐出一口次,不长的一段文字,她又修改了几次,自认为没什么问题,才点击发送,结果,依旧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掀不起任何波澜。

哪边的江渺渺,在耐心的为莫云飞做着介绍,对这边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李碧云合上手机,憋屈又挫败。

凭什么像江渺渺这样的女人,都有资格陪在闫晟的身边?难怪闫母会不喜欢她,这世界,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要是她把照片发给闫母呢,她会有什么反应?

而被她心心念念的闫母,这会儿正独自一个人在卧室流泪,自从那天晚上醉酒后的话被闫父听到了之后,闫母本以为还可以像之前那样,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谁料,闫父对她的态度居然越来越冷淡,就连难得回来一趟,也是为了收拾东西。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闫母怎么忍受得了,忍不住的,她就在他面前卖了几句惨,闫父非但没有心软的安慰她,还骂她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她为自己的儿子考虑,不想让一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当她的儿媳妇,她有什么错?

闫母当即委屈得不行,当场就爆发了,偏偏闫父忍了那么多天,也不是能惯着她的,两人吵着吵着,闫父甚至失手摔了一个,她买来送给他的,一个玻璃杯。

随着玻璃杯的破碎,闫母一下子就安静了,她倒在地板上,泣不成声,而在闫父的眼底,她看到的只有厌恶和不耐烦。

她想不通,她和闫父怎么变成了这样。

难道说,真的是她做错了?是她对不起江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