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伤,为了救我受的枪伤,医生说渺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渺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今天白天发生的,对不起,姐,怪我没有保护好渺渺。”江汀云突然觉得膝盖一软,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闫晟沉重地点点头,

“嗯,打电话是想请罪,也想……”

“嘟嘟嘟……”

没等闫晟说完,电话突然被挂断。

也想请您过来陪陪渺渺。

紧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闫晟认命般的垂下了头,呢喃道:“渺渺,我欠你的,用以后的每一世来偿还可好?”

次日。

等江汀云赶到这里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与她一同过来的,还有陆远道。

即使是满脸焦急,也掩藏不住她坐了一晚上飞机眼底深深的疲惫。

“汀云,你现在先平复一下心情。”

从昨天晚上挂断闫晟的电话一直到现在,江汀云的脸都黑的跟锅底灰一样,哪怕昨晚匆匆离开之前跟江父江母解释,脸色都不曾好转过。

担心精神紧绷的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陆远道紧紧的跟在她身边,不停的劝着,“冷静一下,行不行?”

“你让我怎么冷静?”

听见陆远道的碎碎念,江汀云猛地停了下来,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妹妹,我的亲妹妹,现在因为一个所谓的男人,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里生死未卜,还是在异国他乡,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你要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天知道,她在飞机上的一整夜是如何熬过来的。

昨天晚上,又是如何强压着所有情绪,面不改色的跟江父江母撒谎说要临时出差的。

一直到现在,又是怎样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没有崩溃到发疯的。

“汀云,你这样让我很担心。”

轻叹口气,陆远道伸出胳膊将江汀云拥入了自己怀中,手掌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

“我明白你的感受,知道你难受,你也知道,渺渺现在身处异国他乡,现在只有你在这里,对不对?如果你一直持续这个状态,又怎么好好照顾渺渺,为渺渺撑腰?”

“好了,气也已经气一路了,你不心疼自己,是不是也该心疼心疼我?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见江汀云情绪平复了一些,陆远道不由得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昨天即时跟来了。

倘若他不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本以为,江汀云彻底冷静下来了。

可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陆远道的意料。

医院。

“闫晟!”

看到重症监护室门外的那道身影时,江汀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再次燃烧起来。

睁开陆远道的手腕,她脚下生风般冲了过去,直接伸手打在了闫晟脸上,“我真后悔!”

“啪”的一声脆响,直接吸引来了走廊中其他医护人员的注意。

同时也惊呆了,赶在她身后,匆匆跑来的陆远道。

紧盯着眼前的场景,陆远道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他在想江汀云刚才的淡定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

“姐,对不起。”

对于江汀云打在自己脸上的这一巴掌,闫晟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是意料之中一样,躲都未曾躲一下,就那么直直的站着,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巴掌。

半夜刚刚被处理好的嘴角,再次破开渗出了鲜血。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渺渺。”

不等江汀云开口,闫晟低垂着头一句又一句的说着对不起,“怪我太过自大,太过相信自己,才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太过自大提议要去当诱饵被抓进小木屋,事情也不会在那么快的时间败露,更不会发生后来一系列糟糕的事情,或许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地离开。

此时此刻,闫晟除了对不起之外,仿佛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每每想到江渺渺挡在自己身前被子弹打中的样子,闫晟就一阵心有余悸。

江渺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也已经成为了他这一辈的阴影。

“对不起有用吗?”

护妹心切的江汀云情绪再度崩溃,即使闫晟浑身是伤,她都丝毫注意不到,一心只想着躺在重症监护室的江渺渺,看向闫晟的眼神,也越发不善,

“闫晟,你跟我道歉,有用吗?道歉,渺渺就能够马上醒过来吗?道了歉,渺渺就能当做没受过这个伤吗?”

气不过的江汀云又伸手狠狠推了闫晟一把,咬牙切齿道,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后悔当初把渺渺的消息告诉你,如果早知是这个结果,当初我连江家的门都不会让你进!”

“汀云,冷静一点!”

意识到江汀云话说的有些过分,陆远道急忙上前将她拉倒了自己身边。

方才气急败坏的江汀云注意不到,他可注意到了闫晟身上的伤,布满青痕、淤血的脸,自己看起来整理过却仍旧血迹斑斑的衣服,以及胳膊上面目狰狞的伤口。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事情不想闫晟自己所说的那样简单。

归根结底,其实他的行为很容易看出来,他只想把所有罪责拦截到自己身上。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一直在一旁站着听了一路、看了一路的陆远道,早已将所有的事情猜的明明白白。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冷静冷静,我妹妹现在就躺在里面,怎么冷静!”

透过窗口看到里面的情况,江汀云的心情更加沉闷了。

病床四周满是各种各样的医用稀奇,伸出的管子从四面八方插到了江渺渺身上,即时是在昏迷中,眉头也是紧皱着一副痛苦的模样。

“渺渺……”

似是不忍再看下去,江汀云捂着脸转过身靠在了陆远道身上,泪水顺着指缝一点一点渗了出来。

可能已经没有人记得,叱咤商场多年的女强人江汀云,到底有多久没有流过眼泪了。

见状,陆远道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好了好了,汀云,我知道你心疼渺渺,闫晟的心疼不亚于咱们,他身上也都是伤,所以……”

“他有什么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