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渺渺?”
闫晟收拾好东西从休息间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背靠着墙壁、双腿弯曲、泪眼汪汪坐着的江渺渺,神情是他从没见到过的无助。
心下一疼,他迈着大步冲了过去,在江渺渺身边蹲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渺渺,谁欺负你了?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
抬头紧盯着面前的人影,江渺渺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悲伤过度,而产生幻觉了?
闫晟不是在飞机上吗?那自己面前出现的是谁?是闫晟的魂魄吗?难道他已经…?
“渺渺?”
不明真相的闫晟伸手在江渺渺眼前晃了晃,又捏了捏她的小脸,
“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这是怎么了?”
“闫晟,是你吗?”
直到两个人的肌肤有了触感,感觉到闫晟的手是热的,江渺渺才回过神,一脸不可置信的在闫晟身上摸了摸,
“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已经…”
“我怎么了?不是我还能是谁?你……”
闫晟皱着眉头,视线在江渺渺身上扫视,很明显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不等闫晟说完,江渺渺的情绪再也绷不住,猛地扑到闫晟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你这个骗子,怎么可以这么吓我,骗子,你答应过我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失而复得的心情太难控制,以至于江渺渺说起话来都变得无与伦比,前言不搭后语。
透过其中的只言片语,一头雾水的闫晟也渐渐明白过来其中缘由。
满脑子的疑问不解顿时被无穷无尽的甜蜜、幸福所替代。
飞机出事的消息他在第一时间就听说了,本来是想去总部看看什么情况的,没想到刚出门就看到了同样闻讯而来的江渺渺,一个人无助的坐在那里,哭的那么伤心,明明心里有自己、那么担心自己,平时还要硬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开心归开心,当务之急还是要将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祖宗安慰好。
闫晟一手抱紧怀里的人儿,一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拍着顺着气,
“渺渺,不要哭了,我现在好好的,什么是也没有!答应你的,也绝对不会食言,我说到做到的,这辈子我去骗谁都不会去骗你的……”
哭了一会儿,终于确定眼前的是完好无损的大活人闫晟时,江渺渺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可冷静下来之后?剩下的只有满满的尴尬。
不是表现的满不在乎吗?今天当着他的面哭成这种傻样又是几个意思?这怎么去解释?这么多年一直绷着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了?
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江渺渺埋在闫晟的胸口久久抬不起头来,一方面抗拒着自己和闫晟的亲近,一方面又不得不靠着闫晟的胸膛,来挡住自己这一脸的窘迫。
“不哭了好不好?”
察觉到江渺渺的身体抖动的不再那么厉害,闫晟悬着的心也跟着平静了几分,继续柔声安慰道,
“再哭下去我就需要去换衣服了,渺渺,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眼泪这么多?”
“……”
听见这话,江渺渺狠狠在闫晟胸前抹了把鼻涕,才低垂头重新靠在了墙壁上,
“你昨天不是说你要回公司总部上班,可今天你……”
“我没有去。”
见江渺渺这样,闫晟也不敢再耍贫,重新伸手将江渺渺捞进了怀里,解释道,
“还没有求得你的原谅,就来公司跟同事调了一下工作表,今天我没有上飞机,飞机上的是我同事。”
其实不只是江渺渺,闫晟自己都觉得后怕不已。
倒不是觉得自己出事有什么,而是江渺渺,他还没有跟江渺渺和好,还没有好好照顾江渺渺。
万一没有他之后,江渺渺受欺负了怎么办?受委屈了怎么办?
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去细想。
一旦想的多了,整个人都会跟这变得担惊受怕起来。
“你没事就好。”
再三在心底默默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江渺渺挣开闫晟的怀抱,从地上站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刚哭过的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软软糯糯的。
只是语气不太好,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渺渺。”
见江渺渺要走,闫晟又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不是从家里赶来的?刚才是不是担心我担心的快疯了?”
“什么?”
江渺渺突然怔住了,只因闫晟说的,都是对的。
“我的意思是,你心里还有我,并且,我在你心里一直都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对吗?”
听见这话,江渺渺皱了皱眉头,给了闫晟一记白眼,
“你少自作多情,只是作为朋友,来看看你出事了没有。”
“真的?”
闫晟不相信。
“嗯,真的。”
闻言,闫晟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手臂一用力,重新将江渺渺拽进了自己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间,低声道,
“那你为什么穿着家居拖鞋就出来了?这么冷的天,外套也没有穿,身上穿着的还是家居服,出门标配手表也没有戴…”
当他发现这些细节的时候,内心已经高兴的快要疯掉了。
种种迹象连起来,不都是江渺渺一心惦记着他的证明吗?
整个胸腔,甜的都快要融化掉了。
“我,我只是……”
经闫晟这么一提醒,江渺渺才想起来自己的穿着打扮,再想想自己出门前狼吞虎咽吃下的那个包子,说不定嘴角现在还挂着一点汤汁的印儿呢。
想到这些,江渺渺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就连白皙的脖颈也跟着变成了粉红色。
颜面何存,颜面何存呐!
这一下,她算是彻底折在了闫晟手里。
“其实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怎样?事实会是怎样,我的渺渺才会鞋都来不及换,就这么急匆匆的冲到了公众场所?”
“就是我,其实……就是……”
说了半天,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小嘴,此刻确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