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抬头看着面前快要比自己高出半头的两个儿子,闫父心中顿时五味陈杂。

虽然在闫晟和江渺渺两个人的事情上,闫母的种种表现太过差强人意,可家里的三个儿子,却是被教育的温润谦逊、礼貌有加。

想想他和闫母风雨同舟三十五载,如今又是如何走到离婚这一步的?

孩子都这么大了,做长辈的又是怎么当榜样的?

口口声声说要离婚又如何?接到闫圣承电话说艳-母疾病突发住院的消息后,他还是抛下了一切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无论怎么样,她都是他的发妻,始终如一。

到底是经历过岁月的沉淀,站在急救室外的闫父,表面上要比闫晟和闫圣承镇定许多。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他走到急救室门口处问道,

“圣承,距离你妈被送进抢救室到现在有多久了?期间有医生出来说过你妈现在的情况吗?”

表面的镇定可以装出来,可眼底的慌乱、担忧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瞧见闫父鬓角的几率白发,闫圣承不忍再看,摇着头转向了一边,强撑着安慰道,

“不会有事的,爸,妈平常身体那么棒,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一切等医生出来后再做定论。”

相对于闫圣承眉间隐隐约约透漏出来的担心,从安全通道抽完烟回来的闫晟倒是显得淡定许多。

从抽完烟回来,他就站在窗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想起闫母对江渺渺做过的那些事,闫父心下顿时明了。

以自己这个小儿子的性格,听闻闫母进医院的消息可能会慌乱一阵,但慌乱过后,以现在的状况,还能安安静静的站在急救室门外等着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了看急救室门仍旧晾着的红灯,再看看一动不动的闫晟。

闫父请叹口气,走到闫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闫晟,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今日咱们都暂且先不提,行不行?躺在里面的,好说歹说也是你的母亲,现在情况特殊,等你妈身体确诊没事了,咱们再去商讨你跟渺渺那个丫头的事,你看成吗?”

近乎祈求的语气,听的闫晟鼻尖有些发酸。

闫母当初怎么不同意、怎么在中间搞破坏,闫父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支持他嗯那一边。

甚至耻于闫母的行为,提出了离婚。

“嗯。”

想的越多,心情越是烦躁。

插在口袋内的手摩挲着烟盒的边角,折断了几根烟后,闫晟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我会在这儿等母亲出来的,公司那边也已经请好假了。”

“嘀!”

父子三个说话间,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上方亮着的红灯也跟着暗了下来。

“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只是低头摘和口罩的功夫,再抬起头来,面前已经出现了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将他围在了中间。

“我是。”

“我是!”

“我们三个都是。”

“……”在三张面孔上扫视了一圈,医生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看起来年龄较大的闫父身上,

“你是?”

“我是病人的丈夫,医生,我太太她现在怎么样了?有危险吗?是哪里不舒服才会在家中突然晕倒的?”

闫父这时候,也是十分紧张。

“病人最近可是经常生气着急?或者受过什么刺激?”

“这……”

闻言,闫父神色一顿,扭头看了看闫晟和闫圣承,

“这个,最近家里确实是有些事不太顺畅,我太太本来就是急脾气,这段时间生了不少气,怎么劝都没用。这次突然晕倒,和这些有关系吗?”

“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注意休息吧,不要让病人再着急,好好静养住院观察一下,考虑到病人肝部有病变的可能性,最近不要惹病人生气,保持心态平和,再观察一阵。”

医生的一番话,惊讶了三人,

“肝部病变?这这……怎么会?”

“只是有可能,具体还要再继续观察,看病人的恢复情况。”

“好好,谨遵医嘱,谨遵医嘱。”

……

闫母被推到病房时,还处于昏睡的状态。

闫父看了看闫母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下有些心疼。

在一起三是五年,说离婚里离婚、甚至不归家,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有些太不念旧情。

“嘟嘟嘟……”

口袋内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闫父的思绪,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喂?还没处理完?我这儿……”

“行吧,我看,好,我马上回去,今天争取处理完。”

“……”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闫父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瞥向闫母那边时,满是担忧又掺杂着一丝愧疚,看向两个儿子的目光,也有些复杂。

“爸,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了?”

到底是在政界摸爬滚打了几年,只是通过闫父说的只言片语,闫圣承心下便有了答案,

“那边有事的话,您就先过去,我和闫晟在这里守着妈就行。”

“可是你妈这情况……”

不得不说,闫父还是不能放心的。

“没事的,不用担心,医院里有护工,我和闫晟做不到的直接请一个护工就可以。”

见闫父还是由于,闫圣承直接将闫晟拽了过来,说道,

“您什么忙完再过来也可以的,我和闫晟会一直守在这里,妈醒来,身边也不会没有人的。”

说罢,又问了问闫晟,“对不对?”

“我……”

似是知道闫晟要说些什么,闫圣承抢先开了口,

“爸那边有事,你刚才不是也跟你们公司请假了吗?现在正好在这里守着,等爸那边忙完回来之后,接替咱俩的班儿。”

话音刚落,他就推着闫父往外走,回头示意闫晟在病房中等着。

病房门刚关上,闫父在也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了口,

“圣承,你怎么能让闫晟现在留下来?万一你妈醒来之后看见他,再说渺渺的事情怎么办?闫晟这孩子脾气本来就倔,再跟你妈因为这事儿吵起来岂不是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