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谁让你来这里的?来看我笑话还是来落井下石的?”

意料之中,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仿佛只有在心里这么不停的安慰自己,江渺渺才能忍受的了眼前的一切,以防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在这里发火。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来看看您。”

“谁让你来看的?谁用你假惺惺的来这里装好人!”

现在四下无人,闫母又笃定闫晟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以前还装装样子,现在她连装都不想装,半坐起身指着江渺渺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江渺渺,你是来看我的吗?哭丧着一张脸,是想来看看我死没死,看我没死,再继续当着我的面把我给咒死是不是?”

“我来不是跟您吵架的。”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代表她就必须要接受这些不堪入耳的谩骂。

闫母不给自己好脸色,江渺渺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赔笑脸,自顾自的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给您熬的补汤,趁热喝了吧,对身体好。”

“我呸!”

猫哭耗子假慈悲,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对于现在的闫母来说,江渺渺不管做什么,她都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诅咒自己,

“江渺渺,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你拿来的东西我可不敢吃,谁知道你给我下毒了没有?变着法的让我喝下去毒死我,你好去勾引我的儿子,霸占闫家,掏空我们闫家!”

“一段时间不见,您这被迫害妄想症看样子又严重了一些啊。”

到底是受不了闫母不间断的出言讽刺,江渺渺强撑着的面无表情的脸,微微垮了一点,眼底也跟着闪过一丝不奈。

没做什么过激的反应,相比于激动的恨不能从**蹦下来揍人的闫母,她从容不迫的放好保温盒,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盖子,缓缓开口道,

“我敬着您是闫晟的母亲、是长辈,叫您一声伯母,来医院看您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您,不是吃饱了撑的扔下一大堆事情来这里的听您骂人的。”

“你你你……”

似是没想到一直忍耐不吭声的江渺渺会顶嘴,气急败坏的闫母一手拍着胸口,一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江渺渺,吼道,

“你这个小贱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叫我伯母,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进不了我们闫家的大门,我儿子碰上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真的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

江渺渺觉得自己来之前给自己做的思想工作已经足够应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了。

可如今发生的一切,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同样,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忍,必须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就算是为了闫晟,她也要忍着,再生气也要忍着。

深吸口气,江渺渺将滋补汤倒在了小碗中,

“还热乎着呢,多少喝一点,既然这么不想让我进闫家的门,那您更得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身子骨硬朗着,才有力气时时刻刻防备着我,防备着我进闫家的门,防备着,我把您的儿子抢走。”

“你!我才不要吃你带来的东西,不需要!”

话虽这么说,可闫母心里却不由得涌起一抹异样的情绪。

江渺渺的话说的虽然难听,可转念一想,她在变着法的刺激自己养好身子。

不对不对,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闫母在第一时间就给否认了。

长时间以来,她是怎么对江渺渺的,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有多过分她自己也心知肚明。

想着江渺渺到现在还能以德报怨?

这种傻子才会做的事,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喝不喝随您,这几碗汤,用了几万的药材、补品熬了一夜才熬出来的。”

“我就不喝,我一口也不喝,就算你用了十几万、几百万熬出这么一碗汤,我都不会去尝一口!”

“嗯,您随意。”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恨一个人,当着面不能骂不能打。而是你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对方仍旧跟个没事儿人一样,一丁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你都不清楚自己刚才又吵又闹的骂了那么一通,对方有没有听见都不知道。

卯足了劲儿打了一拳,却没打对地方,打在了棉花上。

“江渺渺,你成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闫母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左看看、右找找,除了身后软塌塌的枕头和腿上盖着的床单之外,再没有任何能顺手扔出去的东西。

实在是气到极致,怀揣着满肚子的怒气,闫母在**挪了个地方,靠近桌子的时候,直接伸手撒气般的将保温盒和盛着半碗汤的小碗扫到了地上。

“嘭!啪!”

伴随着前后两道响声,保温盒被摔在了墙角,小碗直接摔成了碎片,冒着热气的汤水洒的满地都是,白色的墙面上都沾了些许印迹。

“……”

闫母的动作来的太猝不及防,江渺渺就站在桌子的一侧,保温盒里的汤水,一半都洒在了她的半个身子上。

滋补汤是她准备出门时才熬好的,担心来的路上会凉,她用的又是保温效果最好的一个保温盒,刚才打开时,口上还泊泊的冒着热气,滚烫的汤水直接洒在了整个手背上。

只是瞬间的功夫,原本白皙的手腕、手背已经变得通红,甚至几根手指已经被烫的褪了层皮。

即便如此,江渺渺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痛苦的样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一片狼藉过后,她的视线转而落到了闫母身上,就那么直勾勾的、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往日总是泛着亮光的黑眸,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

“你……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

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闫母心里都有些不安,可表面还是硬要装出一副强势逼人的模样,身体却是朝病床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挪动了起来,

“我说了,不会喝你的汤,你还往外倒它做什么?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果真是在汤里下毒了吧,想害我,你门都没有!”

“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