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私立医院。
偌大的医院里,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安静过下来一次。
即使是夜半三更,也总有值班护士来回查房时匆匆奔忙的身影。
天亮的那一刻,好像更忙了。
护士、医生们交接工作、主治医生们跟着各科室的主任们查房以及每间病房中,病人起来洗漱、陪床收拾房间。
一时之间,医院里面人声噪杂,人来人往。
闫晟匆匆赶回医院时,钱梦婷刚打整理完房间的卫生,身为患者的闫母呀刚洗漱完吃完早餐,半躺在病**,等着护士挨个病房的过来打点滴。
“晟儿,你回来了!”
昨天吵了一架之后,闫晟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医院,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去了哪里,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
如今看到闫晟回来,闫母早已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都跑到了脑后,满是兴奋的从病**坐了起来,“吃早饭了没有?昨天晚上去哪了,也不吭声就走了,害妈担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一心只想着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闫母应该拿镜子先照一照自己的模样的。
红光满面、精神焕发,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晚上没休息好的样子。
更不像一个刚刚被气昏过去、醒来没多久的病人该有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啊?”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闫母一脸不解的看向了闫晟,“还生我的气呢?臭小子,为了一个外面的不相干的女人而已,至于跟你亲生母亲这么大动干戈吗?”
“您还知道您是我的亲生母亲?”
听见这话,闫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丝嫌弃,“我想问问,世界上有哪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孩子的母亲,总是在背地里给自己儿子挖坑的?又有哪些这样的母亲,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儿子推向深渊的?”
“晟儿,你这是、这是来讨伐我了?”
“如果真的是讨伐,我连医院都不会再来一次了。”
谨记着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闫晟没在说什么重话,深吸口气,他拉开凳子坐在了病床边,语气坚定的说道,“您不用着急下定论,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着反驳我的话,更不用一次次的拿亲生母亲这四个字来压我。”
“你、你想说什么?”
猜不透闫晟的想法,闫母看到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顿时有些慌乱。
昨天的事情,确实是她故意装晕陷害的江渺渺。
自知理亏,心里本来就虚,如今闫晟再这么一脸认真地往这儿一坐,她心里更加没底了,也捉摸不透自己的儿子想要做些什么。
是不是真的要因此,与自己断绝母子关系了?
没给闫母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闫晟沉思了十几秒后,不急不缓的开了口,“没别的事情,我就是希望您能从现在开始,或者从今天开始,放下您心里对渺渺的偏见,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从一个人陌生人的身份开始,逐渐的去了解一下渺渺的为人,她是我的爱人,更是您未来的儿媳妇儿,您对她有偏见,同时就是对我、对您的亲生儿子有偏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夹杂在中间的我肯定会去做一个选择…”
说了很多,可闫母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闫晟有又一次的说自己要做出选择,在母亲和爱人中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人。
只此一点,就足以把闫母气炸。
“不可能!”
怒吼出这么一句之后,有气没处撒的闫母又用力锤了锤床板,扯着嗓子喊道,“闫晟,你这是什么意思?又要为了那个女人,说什么跟我断绝母子关系、离开闫家的话,是吗?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我这是为了你好!”
“还有一点,我请求您不要在冠冕堂皇的说为了我好这类的话了,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孰是孰非这些我自己是分的清楚的。”
有些话听的多了,再听时,真的很聒噪。
尤其是从闫母口中一次又一次说出来的,再听见时,闫晟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掉了,语气也变的不耐烦起来,“这件事情,我只说这最后一次,渺渺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比谁都清楚,不需要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如果今后,您还要继续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话,那我跟您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为了一个江渺渺,你又要和我断绝关系?”
整整一夜,夜不归宿。
除了去找江渺渺之外,他还能干些什么?
昨天江渺渺在她这里吃了亏,昨天晚上又指不定怎么在闫晟身边吹耳边风、胡诌乱扯呢!
如今看到闫晟这样,闫母的第一反应,就是江渺渺又在中间挑拨了。
真是一个贱女人,除了在背后嚼舌根、挑唆着闫晟跟自己反目成仇之外,就没有别的招数可以用了吗?
有了太多的前车之鉴,闫母现在再怎么生气,都不能当着闫晟的面口不择言、屡屡出声咒骂江渺渺了。
强压着心里的火气,她倏地扯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戳了戳闫晟的额头,“你这个臭小子,说不了两句话就要跟妈妈吵起来,你这是商量的态度吗?而且之前,妈不是跟你说过要试着一点一点去接受那个丫头吗?”
“可是后来,江渺渺对我做了些什么,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啊!”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闫母浑身上下最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就是她精湛的堪比影帝的演技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方才还笑的满是慈爱的脸,突然间变得难过起来,“什么人什么样,妈心里比你清楚的多,晟儿,妈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想你能擦亮眼睛看清楚江渺渺的为人,不再被她的外表所欺骗,找一个真正知书达理的姑娘结婚生子,以后…”
“我不止一次说过,这辈子除了江渺渺,我不会再跟任何一个人有什么瓜葛。”
“你…”
闫晟申请太过认真,语气也太过坚定。
一时之间,哑口无言的闫母眼睛一瞪,只是瞬间的功夫又一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