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姐?!”
见到江汀云的反应 ,江渺渺心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不行。
要是因此姐姐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事,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汀云,你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陆远道连声音都是抖的,他和江汀云在一起本就多磨难,好不容易修成正果。
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们母子那么久,多少艰难险阻都过来了,可不能毁在这时候。
“医生!”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很快将人推进手术室,由于受到惊吓,恐怕顺产已不太可能。
产房外,陆远道急得如热锅蚂蚁,江渺渺垂着双眸,说不出的担忧。
“渺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闫母和你姐姐说什么了,她那么激动?”竟是连腹中孩子都不顾了。
后半句话陆远道没能说出口,因瞧着江渺渺脸色也不好。
“对不起,姐夫,这都是我的错。”
江渺渺满脸自责,怎么也想不到,竟会闹得姐姐现在生死未卜。
听她这么说,陆远道何等聪明的一个人,联系到闫母,登时心下了然,伸出手在江渺渺肩轻拍了拍,安慰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渺渺,谁都想不到的。”
“可是……”
江渺渺话头一顿,感受到肩头的那只手微微颤动,轻抬起头看向陆远道。
霎时泪盈眼眶,这个还安慰着她的男人,身体都在轻轻地发抖。
“姐夫,你……”
江渺渺刚想开口,就见手术室的门开了,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推门走出来,陆远道比江渺渺反应更快,一个箭步跃上去,
“医生,我的妻子没事吧?”
以往成熟的男人,此刻竟显得笨拙又莽撞,江渺渺鼻头一酸,也跟着迎上去。
“我们一定会尽力保证母子安全的。”
似是十分急迫,医生轻推开陆远道和江渺渺,朝着不远处的护士招手,
“再来几个护士帮忙。”
说完,医生又急匆匆地回到手术室,几个护士随即也跟着进去了。
时间就是生命,他们没能来得及向外边的江渺渺和陆远道解释。
看着“手术中”三个字,江渺渺负气一般蹲下来,深埋着头,
“都怪我,姐姐……我的小外甥……江汀云!”
江渺渺低吼着,如同失去爪牙的小兽,失去了满身的保护,所有的倔强都沦为脆弱。
陆远道站在他身边,若是此时江渺渺抬头,定会发现,两人脸上如出一辙的
“放心吧,你姐姐会没事的。”
陆远道颤抖着嘴唇,目光一转不转地落在手术室门上,“手术中”那三个字,如同刺目的鲜血,直落进陆远道的眼中。
似是感觉到这声音颤抖异常,江渺渺撑着后面的墙壁,缓缓直起身。
通红的一双眼看向陆远道,才发现这人早已经紧张得全身是汗。
此刻,江渺渺心中的愧疚更甚。
这才想起,从刚刚开始,陆远道的表现就比她还要严重。
姐夫那么爱姐姐,此刻应该是比自己还要心急如焚吧。
江渺渺轻叹,强撑着自己站起来,站在陆远道旁边。
他们要一起,等着姐姐母子平安。
见她稍微恢复了些,陆远道脸上的焦急不减,但总算是缓和了些。
此刻最要命的,便是手术室里他生死未卜的妻儿。
比起江渺渺的一味自责内疚,他更多的是不停地盘算。
到底,现在身处手术室外的他,能为里边的江汀云做点什么。
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多少经验阅历浸在年岁里,不是那种毛头小子,不懂盘桓。
想了又想,如今这样的局面,不能只有他和江渺渺在。
“渺渺,咱们得通知一下家人。”
江渺渺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连忙掏出手机,点出拨号盘,葱白的手指忙不迭地轻点。
似不可言说的默契,江渺渺通知闫晟,陆远道通知江家父母。
比起江家父母,闫晟来得要更快些。
“没事吧?”
闫晟一来,就抓着江渺渺问,不知问的是江渺渺还是江汀云,也许两者都是。
从进来开始,两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就让闫晟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闫晟……”
才刚唤了一声,江渺渺眼中的泪水就应声而落。
刚刚撑了那么久,一见到闫晟,江渺渺就支撑不住了。
泪水大滴大滴得滚落,她人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有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闫晟的衣袖,像是在索求安慰。
闫晟轻轻地将江渺渺揽进怀中。
“渺渺,怎么回事?姐姐她……没事吧?”
几乎是在闫晟出现的一瞬间,陆远道眼中寒光毕现,但又很快尽数收敛回去。
闫家的恩怨情仇,他多少也知道一点,他明白闫晟是闫晟,闫母是闫母。
只是闫晟刚出现的一瞬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罢了。
“姐……姐姐……”
江渺渺泣不成声,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各种各样的情绪翻涌,全都堵在胸腔里,得不到纾解,所以到了闫晟面前,就只剩下哭泣。
陆远道暗叹一声,别过了头,他眼底也是一片通红。
若是在平时,或许还能腾出手来安慰人,可现在,他也满心担忧,什么都顾不得了。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在闫晟出现的同时,有另一个不速之客,也出现了。
闫母,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猎手,此刻盯着亲密江渺渺和闫晟,眼中满是阴毒。
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和她吵闹,让她夫妻离心,让她人心尽失……
不能让这个女人再这么猖狂下去,看啊,她一流眼泪,自己的儿子也跟着紧张。
可是她呢,她流泪的时候,她苦苦哀求的时候,她的儿子视而不见……
不行!
闫母箭一样冲过去,抓着闫晟的手就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中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闫母在附近。
这个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是能拖动成年壮硕的男子。
“妈,你干什么?!”
闫晟一把甩开闫母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你这个不孝子,守在别人家的产房干什么?难不成生的是你的儿子吗?”
口不择言似乎已经成了闫母的习惯,她没看见,她这几句话一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黑如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