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的声音从姜时晏身后响起，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期限。”

姜时晏开门的动作顿住，清冷的精致的脸上浮现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顾湛，同意了？

做她的男人？

姜时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断在加快，手在轻轻颤抖，魂都要飘起来了。

她觉得此刻一定是她这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

虽然没有追到顾湛，但是，顾湛同意做她的人了。

顾湛是她姜时晏的人。

姜时晏吞了口气，慢慢转过身，看着顾湛的眼神有些迷离。

“没有期限。”以前的她喜欢用权势，用规定，用手段束缚住顾湛，现在她变了，她知道，用任何手段束缚顾湛不仅无法把顾湛留在身边，反而会把顾湛推远。

“你想结束的时候，随时可以结束。”

顾湛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用淡定掩饰自己的冲动，和他逃避的喜欢。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对姜时晏对心了，但他选择逃避。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冲动的说出那两个字，也不知道他说出那两个字的后果。

总之，他宁愿用这种交易的方式和姜时晏在一起。

因为他已经确定，姜时晏和他失去的一段记忆有关。

他怕有一日恢复记忆，他会后悔，他虽然爱玩，但一旦结婚，就不可能离婚。

抛妻弃子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姜时晏欢喜的有点飘忽，担心自己开车会走神，把车钥匙交给顾湛。

半夜的道路车辆很少，但顾湛将车子开的很慢，没有超过60码。

顾湛将手肘抵在车窗上，夜风吹乱了他的短发，他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坐，整个人有些僵硬的姜时晏，语气轻挑，“姜律师，我这个人名声烂，爱打架，除了会开飞机之外，毫无优点，你让我做你的男人，是不是看上我的脸了？”

姜时晏说不是，“外表只是一个门槛，是为了让人对这个人有兴趣。”

“那姜律师看上我什么了？”

姜时晏沉默着垂下双眸，很久很久之前，她会喜欢顾湛，是因为顾湛有一身不服输的傲骨。

她因为喜欢顾湛，亲手折断顾湛不听话的傲骨……

顾湛见不得她这样，烦躁的皱了皱眉。

两人一路沉默到姜时晏的公寓。

时间太晚了，姜时晏让顾湛跟她回家。

既然都答应做人家的男人了，顾湛也不矫情，跟她上楼。

姜时晏买的公寓是很大的两居室，最醒目的是阳台偌大的落地窗，玻璃没有分隔，一整面大玻璃。

公寓的冷色系简约风格，入眼除了不是灰白就是黑，压抑的很。

姜时晏换了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在顾湛脚前。

顾湛看着她的公寓换鞋，嗯，鞋码出奇的合适，是为他买的。

姜时晏让他随意，她去给他拿换洗衣服。

顾湛从门口往里走，路过玄关的时候，看到玄关的架子上除了飞机模型，没有摆放其他饰品。

顾湛的目光扫了一遍飞机模型，发现都是天航的飞机模型。

从天航创建初期至今，每一期的飞机模型她都有。

顾湛吐出一口气，目光一转，看到电视柜上摆放了一张自己的照片。

照片是他与君九思创建天航的时候。

是侧身，应该是她暗中拍的。

顾湛收回视线，朝阳台走去。

站在落地窗前，顾湛不意外的看到天航航空公司的标志。

他看着公司标志的发出的光，眼前浮现出姜时晏每个晚上，落寞的站在窗边，看着那束光。

仿佛那束光能驱散她心里落寞。

他第一次来姜时晏的公寓，但这里好像处处都有他的影子。

仿佛这里是他的家。

“顾湛。”

顾湛闻声转身，走到姜时晏面前，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去了她告诉他的浴室。

浴室内的洗漱用品都是双份的，只不过男士的都是新的。

顾湛一颗心迷茫不已，久久无法平静。

顾湛从主卧出来的时候，姜时晏从次卧的房间出来，发梢沾着水，换了一套休闲性感风家居服，颜色与他身上穿的家居服是同色。

姜时晏走到他面前，抬手擦掉从他头发滴到额头的水，“要不要吃点东西？”

顾湛摇头，不想吃东西，想喝酒。

“有酒吗？”

“有，我去拿。”

姜时晏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又拿了两个酒杯，放在小吧台上，去客厅，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折叠小桌子，去了客厅阳台，放在落地窗边，又拿了两个坐垫放在桌边。

准备好一切，两人相对坐下。

顾湛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问她，“你喝吗？”

“嗯，喝。”

顾湛又给她倒了半杯。

姜时晏屈膝，手肘撑在膝盖上，望着他的眼睛又迷离起来。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和顾湛会有这一刻。

顾湛端起酒杯，摇了摇高脚杯中的红酒，唇角勾起一抹笑，声音却极冷，“姜时晏，我已经答应做你的男人了，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遗忘的那段记忆。”

姜时晏猜到顾湛知道他失去记忆与她有关的事了。

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喝酒的顾湛，没有开口的意思。

顾湛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咬在嘴边，不紧不慢的点火。

他似乎知道姜时晏不会说，并没有生气。

香烟燃到一半的时候，姜时晏杯中的酒也喝完了，在给自己和她倒酒。

他吐出一口烟问她，“我是你的谁？”

姜时晏回答：“顾湛。”

你是我的顾湛。

顾湛用问答的方式，他想知道他和姜时晏的过往，更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那段经历他查不到，应该被姜时晏抹去了。

“我们怎么认识的？”

姜时晏沉默，她不想回答的事，选择沉默，不想欺骗他。

顾湛想问她，他们是不是相爱过，但他不敢问，不知为何，他莫名的害怕知道这个真相。

“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

姜时晏沉默。

一问三不答，顾湛恼火的借酒消愁。

“想没想过我恢复记忆？”

姜时晏摇头，沉默了许久。

她倾身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烟的姿势很熟练。

顾湛冷眼看着抽烟的她，“姜时晏，谁能看懂你？唐少奇？”

“顾湛.....”

“你和唐少奇感情不错？”他没发现带着情绪问姜时晏。

姜时晏发现顾湛吃醋了，眼里闪出亮晶晶的笑意。

“顾湛，你吃醋了？”

顾湛冷声否认，“你想多了。”

他怎么可能吃醋！

可是.....他如果没吃醋的话，今晚他怎么会去酒吧喝酒？

今晚他看到他们一起在共进晚餐，之后他像失了智似的，满脑子都是姜时晏对唐少奇笑的样子。

他甚至想冲过去打唐少奇，但是他没有，他跑去酒吧喝酒，一言不合就和别人打架，被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