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住院部下面的小庭院都是住院下来散步的老年人。
戴嘉缠着沈南峤走了一圈,想去医院外买甜品吃,不料走到一半时却遇见了不速之客。
戴锦添和傅颖迎面而来,戴嘉下意识地把沈南峤拉到了自己身后。
她知道戴锦添不怎么看得上沈南峤,担心他会给沈南峤甩脸子,于是原本温顺的小绵羊顷刻之间仿佛变成了带刺的刺猬。
戴锦添的视线只在沈南峤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便落在了戴嘉身上。
“受伤了怎么不好好休息?在这乱跑什么?”
戴嘉收敛了笑容,整个人变得异常冷淡,她对戴锦添的到来明显感觉不悦,偏还带了个傅颖来,这不是来让她难堪的吗?
傅颖对上戴嘉漠然的视线,只是轻轻一笑,对沈南峤说:“我带了些水果和点心来,你带我去病房把这些东西放下?”
沈南峤自是聪明人,不会听不出傅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正要带路,才发现戴嘉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手不肯放。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手,她起初并不情愿,最后还是咬着牙松开了。
戴锦添看到他们走远后,说:“你看上他什么了?一个身背债务的落魄富二代?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戴嘉听到他这些话,目光顿时冷然:“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你觉得他能养得起你这样的大小姐?还是你觉得,他一个受尽过白眼和困顿的人,能容忍你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脾气?他跟你过去那些所谓的男朋友有什么不同?为了钱而已,不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玩够了就尽快打发掉。”
戴嘉脸色一白,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沈南峤,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何况,戴锦添凭什么这么说沈南峤?他自己又做了多少龌龊事?
“爸,我还以为你来医院是关心我的情况来了,没想到是来奚落我的啊,还带着个女人,怎么?来跟我耀武扬威的?炫耀你未来的第二任老婆和你未出世的儿子?”
戴嘉心里有气是,说话难免尖酸刻薄起来,她过去和戴锦添那些伪装出来的表面和平**然无存,当傅颖被拉到了台面上,她和戴锦添都心知肚明,不会再有过去所谓的和平了。
戴锦添脸色铁青,语气强硬道:“我不会答应你跟他的事情。”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没有人能对我指手画脚。”
戴嘉20岁那年就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绝不再做案板上的鱼。
“你以为那小子对你会是真心的?你应该不知道,一个多月前他曾找人调查过你吧?为什么是你?因为你有钱,还是因为和你在一起能让他少奋斗几年?他们沈家当初落魄的时候可是欠了不少债务,凭他一个人就能在短时间内还清大半的债务,你以为他凭的是自己的能力?”
戴锦添这一番话,尽显刻薄,暗讽沈南峤就是靠着女人才还了债务,靠着结识像戴嘉这样的富家有钱女为他花钱才翻了身。
可戴嘉觉得戴锦添low,狗眼看人低,在人背后诋毁别人着实令人感到不耻。
“那傅颖呢?她是靠着你戴总才有今天的吗?公司的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背地里可是传得人尽皆知,女人可以靠着男人往上爬,男人就不能了?既然你能接受傅颖,为什么不能接受沈南峤?”
事实上,戴嘉并不在意沈南峤是靠什么赚钱的,她只在意沈南峤这个人。
沈南峤要是真能看上她那点钱,她反而还高兴些,至少自己身上还有能吸引他的东西。
戴锦添的脸色渐渐变得很难看,戴嘉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另一边,傅颖放下东西后,从窗口望下去,能够清晰望到戴嘉和戴锦添对峙的身影。
她知道他们父女两最近越发地争锋相对,即便见了面大概也没什么好话。
“戴嘉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娇生惯养的,跟她在一起应该挺累的吧?”
沈南峤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并不搭腔。
“她啊,总想着玩,身边的男人从没断过,想换就换,也没什么界限,所以她爸爸一直让她相亲,希望能找个门当户对地稳定下来,也省得她总是这么飘着不定,估计是担心她那性子一不小心又弄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出来。”
傅颖舒展着眉心,目光冷冷的,得知戴嘉受伤的一刹那,她心里竟然隐隐有些高兴,至少在公司里,总算少了个处处跟自己作对的人。
戴嘉虽然曾经有恩于她,可她不喜欢戴嘉也是真。
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架子,好像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傅颖转了身,面对沈南峤:“不过也无妨,她喜欢你的时候是全心全意地喜欢,只是这喜欢也不知道保质期有多长,所以也只能请你多担待着点了,毕竟我听说她出手倒是大方,应该不会亏待你。”
沈南峤听钱溢说过,戴嘉和这个傅颖一贯貌合神离,而最近,傅颖极有可能即将成为戴嘉的继母,这事儿在圈子里已经传开了,据说傅颖人都已经住进了戴家,而戴嘉却回不去自己的家。
从始至终,沈南峤没跟傅颖说过一句话。
可他阴沉的眼神却让傅颖忌惮。
有的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下了电梯,戴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电梯外,看都不看傅颖一眼,直接迎着沈南峤去,飞快地去摁关门键。
她摁地急,恨不得一秒就合上电梯门。
沈南峤蹙了蹙眉,看着怀里姑娘脸色发白,眼神变了变,开口问:“出什么事了?”
她怔了一下,白着脸摇了摇头,扑进他怀里,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问:“沈南峤,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