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礼的眸光微微眯着,落在了徐晓身上,不自觉地想起过去年少岁月,心口微微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那时候的徐晓总是跟在戴嘉身边,当时的戴嘉并不像现在这样耀眼夺目,她身边的光芒几乎都是徐晓的,可他永远一眼看中的都是戴嘉。
徐晓和戴嘉是截然相反的性格,戴嘉那时沉稳内敛,徐晓则乐观外向,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开朗的徐晓,不愿意跟沉默的戴嘉做朋友。
偏偏孟礼喜欢上了戴嘉,人多的时候,戴嘉会表现出一丝惊慌,每每那时,孟礼总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她。
当时的他们都以为会有天长地久,谁知后来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徐晓头昏昏沉沉的,她酒量不错,向来不会轻易醉酒,此时此刻双腿却有些发软,娇软地靠在了孟礼肩上。
“头好晕,我好像喝醉了。”她吞吐着语气,连空气里都是酒味。
孟礼担心她站不稳,连忙揽住了她把她往伞下拉了拉。
徐晓心口的那点空洞,一瞬间便被他填满了。
也许戴嘉说得根本没错,她就是还没有放下孟礼,如果孟礼一辈子不再回来,也许她也不会无故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喜欢过一个少年,可孟礼回来后,过去对他的那点喜欢被轻易唤醒,她无法遮掩自己曾喜欢过他的事实。
并且,现在似乎更加喜欢他了。
真正长大成人后的孟礼,身上有着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的气质,比她身边那些纨绔公子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我送你回家。”孟礼揽着她上了车,她双眼迷离,怔怔望着他,像是笑着,眼底满是醉意。
她好像醉了,又好像清醒着,嘴角扬着笑意,仿佛就在很看着孟礼,就已经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了。
其实徐晓应该感谢戴嘉,如果不是戴嘉戳破了她这些年藏在心里的秘密,也许她根本不敢这样从容的面对孟礼。
“地址?”
徐晓傻笑着摇着头:“不想回家。”
他失笑:“那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就是不想回家。”
好不容易才有这样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她不肯错过,反正已经和戴嘉撕破脸了,又何必再继续压抑自己的感情呢?
徐晓突然恶作剧地想,如果自己这个时候跟孟礼表白,孟礼应该会吓一跳吧?
孟礼只当她是喝醉后耍酒疯,并未往他处想,开着车慢慢地在城市穿梭着。
下着雨的凌晨,街道上车辆寥寥,不知不觉便将车开到了自己入住的酒店。
孟礼回国后一直忙于工作,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因此公司为他在酒店包下了一间长包房,可以等他找到合适的住处后再搬出去。
他看向熟睡的徐晓,这个时候大概已经叫不醒她了,只好把她送车里抱下来,在自己隔壁又另外给她开了个房间。
可徐晓忽然耍起了酒疯,身子一挨上床,猛地拽住他的领带,把他整个人都带上了床,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
她忽然一个翻身,直接坐到他身上,混沌的眼神不知是在看着他还是在他身上寻找别人的身影。
孟礼紧张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想推开她,然而下一秒,徐晓忽然俯身,柔软的唇畔落到他的唇上,撕咬辗转着……
他心里建立起来的界限轰然断裂,身体渐渐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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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戴嘉出现在了徐晓的房间里,看着凌乱的床单,唇角浮现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十分钟前,孟礼前脚才离开这个房间,昨晚和徐晓一夜缠绵恐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徐晓淡淡地询问着戴嘉,意兴阑珊。
“来看看你们的好事成了没有,孟礼真是经不住勾引,一挑逗立刻就上钩啊?”
“这样的结果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吗?你不是一直很烦他缠着你?这下你不就有理由让他离你远点了?”徐晓说话带着点讽刺,不过一夜之间,她和戴嘉之间就疏离到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地步。
不管是戴嘉还是徐晓,心里都清楚彼此之间在不牵扯利益的情况下一直以姐妹相称,但涉及到了自身利益,就变得谁也不肯相让。
徐晓本不欲与戴嘉争,可她凭什么不争?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戴嘉拿了,自己却落不到一点好处?
况且,她只是喜欢孟礼而已,难道这也有错了?
戴嘉倚在吧台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杯柄:“孟礼醒来后落荒而逃,你还觉得昨晚这一夜值了?”
“你!”徐晓脸色突然一变。
“你自己也清楚,孟礼心里没有你,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你喜欢他,可他却没把你当回事,看了真可怜。”
徐晓猛地握紧了拳头,戴嘉特地来这里就是为了嘲笑她吗?
她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来这里看我的好戏,难不成是因为对孟礼还旧情难忘,想来确认一下孟礼是不是真的被我勾引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要确认孟礼的把柄,这种东西,亲自握在手里才安心。”
戴嘉脸色冰冷,与往常无异,她这个样子,徐晓一点也不陌生,每每对付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时,戴嘉就是这种态度。
徐晓心里一阵骇然,过后又释怀了。
这就是戴嘉,永远都像猎手窥探着自己的猎物,哪怕没得手,也要保证猎物一定会死在她的手里。
“戴嘉,你确定你现在这副模样沈南峤真的会喜欢你吗?沈南峤应该没见过你这种样子吧?”
唯有沈南峤才能扰乱戴嘉的心智。
戴嘉嘴角一扬,没有给徐晓看自己好戏的机会,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让孟礼别乱来,我手里的东西绝对不会泄露,但他如果不本分,就别怪我不念旧时的情分了。”
旧时的情分?
戴嘉忽然自顾自笑了笑,她和孟礼之间哪有所谓的情分可言?就算有,也只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