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则羿这回把钱溢请来,可不单单只是吃顿饭。

饭后,一行人直接到了二楼包厢,不由分说就开起了牌。

作为平日里的消遣,钱溢自然乐于奉陪,但戴嘉坐在周则羿边上一直不冷不热地开口,扰得钱溢心烦意乱。

玩到一半时,周则羿被另一边的牌友叫了去,戴嘉则理所应当地顶替了周则羿的位置,正坐再钱溢正对面。

“钱公子,你这都输了一晚上了,看来今晚手气不怎么样啊。”

钱溢无动于衷:“都是玩儿,输就输了。”

“你看看他们身边哪个不是有姑娘作陪?单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要不我替你叫一个姑娘来?”

话落,钱溢的目光带着杀气朝戴嘉看过来。

戴嘉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一看看就是故意跟他作对,旁的人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也就算了,她明知他和岑夏的事还故意这么说,摆明了要找茬。

钱溢笑悠悠道:“你不也一个人?要不我也替你叫个哥哥过来陪陪你?”

“行啊,一切开销由钱公子买单。”戴嘉摸了牌,二话不说应了下来。

钱溢一时气结,就知道要论不要脸他肯定不是戴嘉的对手,论脸皮厚,钱溢自认为不输给谁,直到遇见戴嘉,他算是遇见了对手。

“我怕算互通货色戴小姐看不上啊。”

戴嘉单手支着下巴,笑盈盈道:“我看一直跟在钱公子身边那人就挺不错的。”

钱溢的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好男不跟女斗,本来他大可以跟戴嘉逢场作戏混过去,也犯不着真为了点小事跟她起冲突,可她却不顾场合的调侃起沈南峤,分明不安好心。

另两个平日里跟戴嘉玩得好的,也立刻跟着附和。

“是啊,钱公子,他平时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吗?怎么今天没见人啊?”

“你还别说,他那长相,还真是戴嘉的菜,戴嘉不就看脸吗?”

戴嘉瞥了旁的人一眼,切了一声:“你俩这话说的好像多了解我似的,我喜欢什么样的脸你们都有研究?”

“你上回耗时一个月追来那小子不就那类型的长相吗?”

“你非要揭我老底?”戴嘉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人真是没眼力见,这种事也是当着外人的面随便能说的?

虽然他们也经常拿这事调侃她,但毕竟跟钱溢也不熟,怎么就嘴上不把门呢?

被戴嘉眼神警告的人悻悻闭了嘴,但戴嘉却像是跟钱溢杠上了。

戴嘉今晚手气极佳,坐下来之后赢了好几圈,输得最惨的当属钱溢,钱溢渐渐也没了兴致,明显带了不耐烦的情绪。

“钱公子,不如我们换种方式如何?我们不玩钱,玩酒,输得人就喝一杯。”

戴嘉叫人把酒拿了过来,其他两个立刻连声拍手叫好,毕竟是跟着周则羿的人,也知道戴嘉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敢有其他二话。

钱溢倒想看看她究竟能玩出什么名堂,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可有的时候运气差的时候就是喝水都塞牙缝。

平日里钱溢大牌也没输成这样过,今天这一整个晚上,他愣是没怎么赢过,到最后,被灌醉了的人竟是他。

戴嘉好笑地瞧着趴在牌桌上的钱溢,揶揄道:“钱公子,怎么就这点酒量啊?平时不是看着挺能喝的吗?”

钱溢摆了摆手,明知道他们三个是故意围攻他一个,因此也不逞能。

戴嘉这弄来的洋酒烈的很,被他就这么当水喝,不醉才怪。

周则羿回来时,就见钱溢醉醺醺地被扛到了沙发上,他一脸莫名地看向戴嘉:“你干的?”

戴嘉冤枉地蹙了蹙眉:“怎么能是我呢?是他自己实力不济输了一整个晚上才喝成这样。”

说着,便拿了钱溢的手机翻出沈南峤的电话,丢给另一个人:“给他打个电话,就说钱溢喝醉了,叫他过来把人接走。”

那人看看周则羿,直到周则羿点了点头才拨通了电话。

戴嘉坐到钱溢身边,双腿搭在前面的茶几上,拿出手机边等人来边开始玩起了消消乐打发时间。

“不就是想见人一面吗?非要弄得这么复杂?”周则羿的表情隐匿在昏暗的视线当中,旁的人都看出他脸色不善,唯有戴嘉始终低着头不看他一眼。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做好人好事,他醉成这样,总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吧?我叫人来把他接走,那是对他的负责,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也别想往我身上甩。”

戴嘉这强词夺理的劲儿,周则羿望尘莫及。

她那点小心思,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周则羿,但周则羿却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叫做沈南峤的人是不一样的。

从前她追宋泽时虽然也招数尽显,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连想见人一面都要费尽心机,像是生怕叨扰到他似的。

沈南峤比戴嘉想象得来得更晚。

他到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过去一个小时,戴嘉看见人时,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沈南峤第一眼见到的也是她,视线仅仅只是对视了几秒便飞快移开,冲着钱溢过去。

“他怎么喝成这样?”沈南峤终于主动向戴嘉开口。

戴嘉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们一起打牌呢,输的人就要喝酒,谁知道他今晚手气那么不好,一直输一直喝,结果就成了这样。”

沈南峤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是你叫人打电话给我的?”

“不然呢?除了你,我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谁。”

沈南峤没再说话,把钱溢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但这时候钱溢却像是忽然醒了,睁开眼迷茫地看了眼沈南峤,半梦不醒地喃喃了句:“你?你不是在医院吗?”

说着,打了个酒嗝,又趴在沈南峤肩头睡了过去。

那么轻的一句话,却清清楚楚得落到了戴嘉的耳里。

戴嘉的心猛地一拧,一个箭步冲上去,站到了他面前。

迎着外面的灯光,沈南峤的脸色的确有些疲惫,戴嘉盯着他,问:“你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