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暮看笑了:“你这么怕我对你做什么?”

苏烟:“你的话没有可信度。”

傅长暮:“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怕我伤心。”

“浴室给你用,我去外面洗漱。”傅长暮指了指柜子,“里面有新买的被子。”

傅长暮今天还算君子,安顿好她,就离开了。

傅长暮走之后,苏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老天爷似乎并不想她痛快。

傅长暮刚走,她的手机就响了。苏烟拿起来,屏幕上是一个“靳”字儿。

掐指一算,靳越朔出差有三四天的时间了。

除却临行前那一通苏烟主动拨过去的电话之外,他们两人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苏烟精力都在瞳瞳这边,她也知道靳越朔忙,不会自讨没趣到主动联系她。

她更没想过,靳越朔会给她打电话。

到底是做了亏心事儿,接起电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

还好卧室里很安静,隔音也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惹人怀疑的声音。

“二少。”苏烟将手机放到耳边。

电话那头的靳越朔听见这个称呼之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苏烟也搞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喜欢这个称呼,还是觉得她不配这样叫他?

“在哪里?”靳越朔随口一问,就让苏烟紧张了起来。

做贼心虚,苏烟以为他是知道了什么,头皮发麻,强撑着说:“我在家,刚吃完晚饭。”

靳越朔“哦”了一声,“阿姨说你给她放了几天假?”

苏烟:“嗯,我工作了一周有点儿累,周末想睡懒觉。”

靳越朔:“是想睡懒觉还是想趁机绝食?”

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有些不悦,苏烟忙解释说:“我让阿姨准备了吃的,睡醒了会吃的,你放心吧。”

靳越朔:“谁担心你了?”

苏烟没想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总之不会绝食的,药和饭都会吃。”

靳越朔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苏烟:“嗯……那我先挂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忙音。

苏烟完全能想到靳越朔在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表情,但通话结束之后,她还是长吁了一口气。

还好,躲过一劫。这边足够安静,靳越朔没有怀疑她。

接下来两天,她可以安心陪瞳瞳了。

打完电话,苏烟从箱子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苏烟直接把明天参加亲子活动要穿的衣服换上了。

苏烟吹干了头发,盘腿坐在了**。

傅长暮穿着浴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想过苏烟会防着他,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夸张到这个地步。

苏烟听见开门的动静后也看了过去,看见傅长暮穿着浴袍湿着头发走进来,她下意识地蹙眉。

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来说,他这样进来太不合适了。

“你没带睡衣?”傅长暮停在床边问苏烟。

他浴袍的领口开得有些大,低头的时候,发丝间的水珠滴到了胸肌处。

他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潮湿的气息,眼镜也隐隐升起了雾气。

撩人又勾魂。

换做是别人,大概是要好好欣赏一番的。

但苏烟显然没什么兴趣,她冷冷提醒傅长暮:“穿件衣服吧。”

傅长暮低头看了一眼:“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

苏烟:“你非要让我说一句以前眼瞎吗。”

她从来都知道说什么话能伤到他。

傅长暮自嘲地掀了掀嘴角,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从里头拿了一套睡衣出来。

然后,他当着苏烟的面儿,解开了身上的浴袍。

苏烟看到傅长暮解浴袍的时候就直接转过身了,她没兴趣看他的肉体。

她承认,傅长暮的身材是不错,她曾经也沉迷过,但现在这些对她毫无意义。

傅长暮换好衣服之后,就去沙发上坐着了。

苏烟看到他拿着iPad处理邮件,她睡不着,便也拿起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长暮处理好了工作。

他朝**看了一眼,冷不丁问她:“我的事情,你找过靳越朔吧?”

苏烟玩手机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刚想说“没有”,就被傅长暮扼杀在了摇篮里,“他觉得你当初跟他分手之后和我在一起了,想报复我们。”

苏烟:“……”

傅长暮:“你答应他什么了?”

苏烟:“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傅长暮:“我说过我不需要你为了我——”

苏烟打断他:“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瞳瞳。”

傅长暮眯起了眼睛:“是为了瞳瞳还是想找个理由跟他见面?”

“五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是吗?”

“是。”苏烟放下手机,她承认得很坦然,在傅长暮面前,她完全不必压抑自己,“五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就算分手了我也只会爱他一个人,分开五年是这样,分开十年也是这样。”

“他就那么好?嗯?”傅长暮怒极反笑,“如果不是他一开始隐瞒身份,你根本不需要为了他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报复你,而你竟然就这样纵容他,苏烟,你跟我分手时候的骨气呢?”

傅长暮永远都忘不了,苏烟跟他分手的时候有多决绝。

她提分手的时候,傅长暮以为她在发脾气,并未放在心上。

谁知道,她早上刚提分手,当天下午就从他那边搬了出去。

后来他派人找到她的时候,她住在学校附近破旧不堪的小旅馆内。

他找上门问她原因,她却说,宁愿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都不会再回他身边跟他一起生活。

后来她确实也做到了,跟他分开还不到半年,就迅速找了下一任男朋友。

而他却被她搅乱了心神,连家里安排的未婚妻都无法正常相处,最后只能一拍两散。

傅长暮有些憋屈。

苏烟听完他的问题之后,也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不像是你会问的问题。”

傅长暮:“那你觉得什么像我问的问题?”

苏烟:“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谁离开谁都能活。”

这话是傅长暮曾经对她说过的,如今她给傅长暮重复了一遍。

如此熟悉的话术,傅长暮怎么会听不出来?

他不接这茬,固执地问她:“为什么跟靳越朔在一起?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你跟他比?”苏烟难得笑了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