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满头大汗，旁边的中年男子实在看不过去。
“美女，走上前，直接放进去就可以了，但是动作要快，组长很厉害的，跟不上他的节奏会挨骂的。”
我非常不服气，他能有什么花样，我还会跟不上他的节奏，真是笑话。
“晶晶，你先站在旁边，看看我们的工作流程。”
我很识趣地站在一边，中年男子按动了机器，只见传输带上有纸箱和成品过来，他动作迅速地把成品放进纸箱里，等到它们快到小舒面前时，他反手一抓，五张纸片稳稳地落在了五个纸箱里。
小舒的手一翻转，纸箱封好，紧接着听见掐断的声音，纸箱上已经用塑料带打包好，小舒随手抛弃，我惊呼道，
“小心，会摔坏的。”
站在推车旁的男子立刻接到，放在了平板车上。小舒毫不在乎地说道，
“我们都习惯了，你不要太惊讶。”
我不敢说话，怕小舒分心，仍偏了就可惜了一箱货物了。
“美女，你别担心，组长可厉害了，他从来没有失过手。”
中年男子看我这么紧张，低声劝着我。我更加不敢答话，看来放合格证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不一会儿，平板车上就满了，中年男子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我可没有这位大哥的本事，一边装机器，一边放合格证。”
小舒非常得意得笑了，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的实力，不要以为我们是做粗活的，就瞧不起我们，你刚才看到了，觉得如何？是不是很佩服？”
我赶紧点头，他们手指的灵巧度不亚于机器，快速而准确。
“我们没有人手的时候就这么干？正常工作的话，你只需要把合格证准确的放到空出来的地方就行了。顺便看看产品有没有放到正确的位置，你不熟悉时，我们可以放慢进度，一旦熟悉起来，你必须跟上我们的节奏。”
我连连点头，
“你们厂长真有福气。”
小舒和几个男人都望着我，不解地问道。
“你见过我们厂长呢？”
我终于开心起来，被我难住了吧？
“我说您们真的太棒了，和我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小舒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厂长才叫厉害，我们算什么？机器有了问题，他只要听听就知道毛病在哪里？我们这些不过是小儿科，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
我突然明白了公公为什么和这家工厂合作了这么多年，每次还要先付款，再拿货的原因，有机会我要向厂长多多学习。
休息了片刻，我开始参加他们的流水线，速度已经放慢下来，我很认真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中年大叔见我这么认真，不再指点我了。
“晶晶，能跟上速度吗？我们这批产品等着出货呢？”
我看了一眼小舒，他不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吗？喊晶晶我有些不习惯，好像我早就认识他一样似的。
“没有问题，这个工作的难度又不大？”
小舒朝我身后挥了挥手，速度明显加快，我看着他灵巧的手指上下翻飞，有点替他惋惜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舒，打包真是委屈你呢？你们厂长要把你调到更好的岗位上去才行。”
我身后的中年男子噗呲一声笑了。
“您是不知道，这个位置可关键了，更需要体力，别人干都要休息，小舒可是干一天都没有问题，才能及时完成厂长下达的任务。”
小舒皱着眉头，
“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也有情绪。现在觉得我也做得挺不错的，上次你们秦董还夸奖我了，说现在的外包装看着非常舒服，不过你说的质量问题，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们厂里对这块要求都很严格的，恒天也从来没有退货过来。”
仓库里堆积着那么多退货，怎么可能没有了，难道是库管员没有上报的原因？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问问那五个帅哥，他们也参与了整理过程，我还把有些掉了螺丝的地方安装上去了。”
小舒很怀疑的看着我，
“秦董每次过来，都会给我们指出意见，要我们进行改进的，但是从来没有说过有很多退回了，我要和厂长说说才行。”
我连忙阻止道，公公肯定是有用意的，今天回去后要好好问问。
“算了，可能是调货吧？我当时也只是整理，很多情况不清楚。你还是不要说，弄错了会影响两家的合作。”
中年大叔不解地说，
“您刚刚不是说还修理过吗？可是您看着柔弱的样子，会拧螺丝吗？”
我很是不服气，趁着休息一会儿的时间，我去工厂那边找主任要了个半成品，拿着剩余的零件走过来，看着成品的样子，很麻利的安装起来。
包装车间的男人都围了过来，看着我很准确的安装好机器，他们都看着我默默不做声。还是小舒反应最快，朝我伸起了大拇指。
“晶晶，你好厉害，我还以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你安装出来的跟成品相差不多，我看你不要当销售了，看你的样子就不会推销，我们厂里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不喜欢小舒瞧不起我的样子，
“我父亲很会修理东西，没有事的时候我总爱站在旁边看，虽然没有动过手，但是我知道该如何做，这是我第一次亲自动手。”
掌声响起，他们对我肃然起敬，我很是洋洋得意。
“晶晶，留下吧？我们厂长肯定喜欢你。”
我可是未来的恒天董事长，怎么会在这个小厂里浪费光阴。
“我已经是恒天正式的员工了，在你们这里实习后就会马上进入销售状态了，我也很喜欢你们这里，刚才看那些工人做事都非常严谨，我拿个半成品，主任都要看工人的脸色。”
小舒顿时兴奋起来，
“那肯定的，厂里规定了，任何人不可以拿半成品出车间，如果没有主任，你是拿不出来的。晶晶，销售挺难做的，人家过来学习时都是看看，问问，哪个和你们一样还亲自上生产线的，所以我觉得你们就不是做销售的料。”
我对小舒的话很不赞同，
“我销售产品时，要会使用吧？出了问题我知道原因在哪里吧？光凭说我能销售多少？”
中年大叔看了小舒一眼，
“组长，我觉得晶晶姑娘的话很有道理，她将来肯定是做得最好的那个，你不是对机器了如指掌吗？就教教晶晶，她销售得多了，我们厂里的生意好，将来我们的奖金不是也多吗？”
我看了看中年大叔，开始还觉得他很猥琐的，没有想到他会说这种话。
小舒眉头皱了起来，让我们开始干活。
“晶晶，你说有退货，到底是哪里坏的比较多，你给我偷偷说说呗，我来找找原因，免得以后再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呗。”
我见小钟这么想知道，便说道。
“机身外面的螺丝总爱掉，管理员试用我调整好的机器时，声音很大，不知道是我安装不到位，还是机器本身的原因。”
小舒沉默了半天，
“等会儿忙完了，我们去实验室找台机器，你给听听，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大吃一惊，
“你们厂里还有实验室，真的很厉害。”
小舒这次没有得意，感慨地说道。
“我们厂长是个很认真的人，这些年赚的钱都用在机器更新和工人身上了，他常年穿着工作服，和别人谈生意时，也是这个样子。同时和我们起步的，人家现在都是豪车出入，有个老板的样子，只有我们老板一成不变，所以好多工人都跑了。”
我不解地问道，
“你们的福利待遇不是很好的吗？怎么还会有人离开了。”
小舒依然重复着手中的活。
“因为人家看不到希望啊！我也动摇过，但是看着厂长认真的模样，我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这个地方最累了，所以我一直呆在这里。”
我很敬佩小舒，那么粗鲁的一个人，也有这样柔软的内心。对厂里的厂长更加渴望见到。
“小舒，能介绍我认识厂长吗？”
小舒没有反对，
“不用我介绍，你看见厂里修理破旧机器的那个人就是他。”
我有些不知道所错的点了点头，刚才我也观察过了，看见厂里干干净净的，整理有序，更本就没有旧机器。
中午时分，我们在食堂吃饭时，看见师弟们，我立刻跑了过去。
“你们今天有没有什么收获。”
元峰立刻说道，
“师姐，我发现厂里有个特厉害的老头，吃饭前我在库房里看见一台旧机器，就想动手拆卸，结果弄得我半天，连个螺丝都没有拧下来。谁知来了个老头，三下五除二就拆了下来，经过他的修理，机器立刻焕然一新。”
我立刻就想到了他肯定是小舒口里说的厂长。谁知鲍磊更加夸张，兴奋地说道。
“我们都见识了整个过程，本来要去喊你的，见你正在忙着，就没有打扰。这个厂里看着不大，但是工人的敬业精神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我想帮忙都无从下手。”
我看了看师弟们的脸。
“你们有谁知道恒天销售机器的收入，据我所知，它现在已经不是集团里的主要业务了，我们还会销售其他的产品。”
王勇好像还没有从学生的角色中转变过来，立刻举起了手。
“师姐，我知道，恒天现在的精力都转向了服务业，听说今年的收入已经超过了外销部门，以后估计要转型了。”
我突然明白了公公的用意，他觉得服务业始终非正道，还是想恒天将来的发展走到销售这条道路上来，我记得秦家最开始卖产品起家的。
“他们做出来的机器肯定会大卖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好产品推销出去？”
丁松默默地来了一句，
“师姐，不是我打击您，您看看仓库里的退货，我觉得退货率也高了点，生产的过程中肯定有问题，如果质量不过关，他们做事认真也是白费。”
我看了看周围吃饭的人，低声说道，
“师弟，小声点，我个人觉得是材质的问题，可以建议厂里更换好的原材料。”
一个脏兮兮地老头端着饭出现在我视线里，元峰立刻站了起来。
“老师傅，您过来坐。”
我本来不同意的，看着他的样子，我连吃饭的食欲都没有了。元峰惊喜地看着我说道，
“师姐，他就是那个能人。”
我暗自懊恼，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们的原材料确实有问题，秦董那个人真仁义，我说产品有问题，要召回来，他说都销售出去了，收不回来，原来都在你们仓库里。”
我很恭敬地站了起来，
“厂长，您过来坐。”
师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老头，
“师姐，您认识厂长吗？”
厂长也很好奇的看着我，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我是从小舒口中知道您的，认识您很荣幸。”
厂长在自己的工作服上擦了擦手，看着我伸出来的手犹豫了一下。
“我的手很脏，失礼了。很感谢你们提出的宝贵意见，我们厂里肯定会改进的，保证让你们销售时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