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明亮灯光下。

继欢对着电脑发怔,手指在有些红肿的唇上来回摩挲着,想到那个混含杂情欲的吻,又不自觉的有些羞赧,觉得现在自己怎么这么没羞没躁了呢?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继欢从小到大就的性子就是很冷静沉稳的,而且有点冷清,也不是不懂感情,就是觉得没什么兴趣,可在遇到时晏以后,好像就开始变了,她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既欣喜又害怕。

叩叩。

敲桌子的打断了继欢的遐思,猛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司南已经站在了跟前。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司南淡声问道。

继欢瞬间回过神来,淡笑了一下,“想案子呢,司法医怎么来了?”

“我看你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猜想你……你们还在加班,所以买了些宵夜过来。”司南把餐盒放到了桌子上,就开始取盒盖。

因为晚饭吃得晚,继欢现在还不饿:“多谢了,不过我不饿。”

“天气凉,不吃就凉了。”司南将饭菜一一往外拿。

继欢看着好几层的餐盒,“也太多了吧?”

“我以为大家都在,所以就多订了一点。”司南说:“他们不在,我陪你一起吃。”

继欢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声的看着司南往外拿食物。

“都是家常小菜,刚去的时候正好有鲫鱼汤,又拿了一份。”司南将鱼汤推给继欢,张口就说道:“都说喝鱼汤好,你也多喝一点。”

继欢看着面前这一碗纯白的鱼汤,上面还飘着几颗翠绿的葱花儿,脑中突然闪过那一句‘鲫鱼汤肉嫩味鲜,是体弱病人及哺乳妇女的理想补品’,蓦地觉得脑仁疼,她不想看到鱼汤,不想喝鱼汤。

可惜司南听不到她的脑电波,将鱼汤有往她面前推了推,一本正经的殷勤的说:“凉了有腥味。”

“……”继欢揉了揉太阳穴,“司法医,我这两天扁桃体有点发炎,不能喝鱼汤。”

“这样啊。”司南失望的收回手,“那吃一点旁的?”

“司法医,你不用管我,我这里忙完了再吃也不迟,你快吃吧。”继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司法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急,时间还早,左右也没有什么事儿,要不我帮你一起对比监控?”司南看着继欢精致的眉眼温声说着。

继欢抬手撑着眉,遮挡了侧脸,随意敲了敲键盘,“这活儿伤眼睛,还是不麻烦司法医你了。”

继欢是知道司南对她的心思的,可这人又不明说,她又怎么好主动拒绝了,现下她就希望司南赶快离开,这样坐着也凭添尴尬。

“继欢,我……”司南话还没说话口,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继欢松了一口气,“司法医,快接电话。”

“好。”司南接起电话,片刻后就挂断了,“A组又有案子了,我得去一趟现场。”

“那赶快去吧。”继欢忙说。

司南起身,拿起外套穿上,“等空了再一起吃饭。”

继欢知道有些事拖下去没好处,遂点了点头。

等司南走后,继欢将宵夜重新装进了盒子里放在一旁,现在不想吃,可以天亮了早上吃啊。

重新集中精力继续对比监控图,一直到凌晨五点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送继欢出门以后,时晏到了19楼。

左手手中拿着一把锈迹斑驳的钥匙,另一只手拿着青铜钥匙,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这两把钥匙都是记忆中的父亲留下的。

那死的那个人真的是父亲?

为什么会牵扯进了那一桩爆炸案里,当初将他丢在孤儿院里是不是迫不得已的?

相比抛弃,时晏宁愿偏信是迫不得已,他的心底对那个存在记忆的严肃的人还是抱着些期盼的。

齐三说他和父亲是朋友,那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会不会也是不简单呢?

时晏抓了抓头发,可他对进孤儿院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了,除了一个模糊的人像以外,什么都没有。

将钥匙丢到一旁,将电脑拿了过来放在腿上,飞快的搜寻着关于R城的火车站相关的历史。

R城位于西北地区,只是个二三级城市,因为附近全是高山峻岭,正在打造旅游景区,所以渐渐有了一些人气,但放在二十年前,除了当地人估计也鲜少人去。

是以,时晏好奇不已。

父亲为什么会带着他坐火车坐了很久去了R城,是去见人?还是做什么?

但他又把自己丢弃在那里的孤儿院了。

太多的疑点了。

但思来想去,又回到了原点。

时晏拧了拧眉心,他是跳不出自己被抛弃的魔咒了,一直停在这里上面了。

时晏犹豫了片刻,很轻松的侵入了R城火车站的档案库里,找到了二十年前的资料。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想去查过往的事情,哪怕是齐三还有齐三背后的黑鸦,都想从他这里得到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去查过。

但今天,看到封存了二十多年的档案的时候,他就犹豫了。

还有一直被放在里面的钥匙。

这都不是巧合。

是不是早就有人计划好了一切,等待人去开启?

又或者,只是为了藏起它?

这两把钥匙,到底是开启什么的钥匙?

时晏的目光微沉,在页面上梭巡而过,二十年前的R城火车站只是一个小站,从南直西北的列车会从这里经过,停靠半个小时,然后继续往下往西北各地前进。

虽说是小站,但一周也要来回过好几十趟列车。

时晏依稀记得,当时火车上人特别多,好多人背着大包小包的挤在火车过道上,那些说着西北的强调,一脸欣喜的样子,好像是赶回家去秋收。

那那趟列车应该是去西北的,而不是从西北开出来的。

时晏很快将目标缩小到了十几列,但他不记得是在哪里上的车了,可这删选出来的十几列里有南有北有东,而且每一趟的车程都至少是两天一夜。

十一趟列车,无数个城市,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看来,他得回一趟孤儿院,也许孤儿院里的人有记忆,也许会有人从当时他的口音里得知他来自何处。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R城,犹豫了一下给边牧打了个电话。

“你让我去R城?”边牧语气不善,他可是对R城没有任何好印象,也对孤儿院憎恨到了极点。

时晏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这可能和黑鸦为什么找我有关系,我必须知道我到孤儿院之前是住在哪里。”

“他说不定就指望你去查,你不要遂了他的意。”边牧说。

“我知道。”时晏看了一眼桌上的钥匙,“但我想知道我爸为什么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