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
继欢见到古月教授的时候,他正坐在窗户边上的桌子上翻开书籍,带着一副圆形的金丝边框眼镜,看得很仔细很认真,浑然不知他们已经到了。
助教出声提醒道:“古教授,这两位是特意过来找您的。”
古月闻声,这才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你好。”
继欢这才看清古月的容貌,莫约六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形很瘦削,脸很黑,看得出晒了许多的太阳,不过精神头却很好。
“你好,古教授,之前就是我们联系你的,想和了解一些事情。”继欢说道。
古月点了点头,“请坐。”
继欢坐到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助理又拉了一张椅子给时晏,又送了两杯茶水过来,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古月问:“你们想了解什么?”
继欢说:“我和学校的行政人员了解过,据一位老教授说古教授您三十年前和一位叫作文渊老师的人关系很好?”
古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你们调查文渊做什么?他犯了什么事情?”
“没有,只是有个远房亲戚来寻亲,说他的一位长辈以前在c大教书,所以过来帮忙问一问。”继欢还是拿得早上的借口。
古月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文渊老师在学校的时候,的确和我关系不错,我们还经常一起下馆子喝酒呢。”
继欢抿了抿唇,“古教授可知道当初文渊老师为什么离开?”
古月想了想:“我也不清楚,只是在二十五年前,突然有一天他就说不干了,说是要下海去了,我只知道去了南边,具体是哪里就不知道了。”
“哎,这一晃二十多年了,也不知这老友过的怎么样了。”
“二十五年前?几月?”继欢问。
古月想了一下,“这个倒是记不清了,应该是一个学期结束的时候。”
继欢又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很大方、很讲义气的人,以前下馆子多数都是他请客呢。”古月回忆起以前的事儿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时候咱们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还没结婚,那个时候我们都算是结婚晚的了,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没事儿就去下馆子喝酒。”
时晏问:“他除了你以外,还和谁交好么?”
古月看了时晏一眼,“当时几个老师关系都还不错,不过其余几个都死了,现在恐怕就我和古月还活着了。”
“他之后就没联系过你?”时晏不信。
“最开始联系过一两回,后来就断了联系了,后来寄出去的信都被退回来了。”古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人与人相处还是得靠缘分,有缘分就相识再聚,没缘分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古教授你说的是。”继欢附和了一句,“这之后你就没想联系过他?”
“想啊,可是联系不上,那个时候我在学校里当老师,哪里能到处走呢?现在倒是经常走,可惜哪里还能找到哦。”古月叹了一声,“所以说啊,害死缘法。”
“古教授信佛?”继欢问。
古月笑了笑,“我是教历史的,历史里佛学占了很大的一部分,研究的时候或多或少都能接触一些。”
时晏看着办工桌上厚厚地教学资料,“古教授研究古代刑罚?”
“略有了解,教学需要。”古月看着时晏露出友好的目光,“你也了解?”
时晏说:“不怎么了解。”
古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也是,这些也就我们这些学历史的才会涉及一点,其他的人哪里会知道。要不是我有这一门课,我也不愿看这些古代刑罚。”
继欢看了时晏一眼,然后接过话:“我在网上看到说古代有十大酷刑?这些都是真的吗古教授?”
“泰半是真的,不过许多都是小说历史过渡夸张后的版本,还是做不得真。”古月说道。
继欢表现得很好奇,“那您能和我们说说吗?”
“可以啊。”古月拿起桌上的教科书,翻到专门说古代刑罚的一章,“古代刑罚分为一般刑罚、还有就是你们所说的酷刑。一般的刑罚就是杖打、抽鞭等,酷刑的话就是再这基础上加了更多的花样。”
“不过你说的网上记录的酷刑呢,主要就是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断椎等。详细的我也不同你们说了,怕你们晚上回去做噩梦。”
继欢笑了笑,“古教授不用担心,我们胆子大。”
“呵呵。”古月似乎被问学问就很高兴,所以难得有兴致的打算多说一点,随手翻了一页,“这个刑罚太过残忍,我换一个。”
继欢看着他手指掐着的那一页,“没关系,古教授就说这个吧。”
古月想了一下,“行,那我就和你们说说这个骑木驴。”
“我们都只知道骑木驴是专对付不贞洁的妇人,但在古时并不是专治妇人的,史料中记载为钉住犯人的手脚,那时的犯人多是男性,所以这个犯人又特制男性。后来演变之后,就变成了妇刑的一种。”
继欢点头,“您继续说。”
古月继续说道:“那我们说一说这个妇刑好了,古时妇刑别称兽邢,是一套专门对付女人的刑法,会对受刑人产生极大的心理影响。而妇刑又包括许多类型,其中有女用囚车、骑木驴游街、坐木驴、站砖、悬吊刑、烙刑等。”
“女用囚车是一种用来在押送女囚犯时,发挥羞辱和禁锢功能的刑具,用此称作‘薄惩犯妇,以正纲伦’,这种游街的刑罚开启了后世木驴游街刑法的先河。”
“骑木驴则在此基础上加大了羞辱力度,古时的妇人都是封建保守的,**在外被人看了去,就是对她们最大程度的羞辱。”
继欢点头,如果说妇刑是羞辱折磨犯罪妇女的刑罚,那在千湖街上的那具骑木驴的尸体,究竟是想羞辱她?还是说想惩罚她?
那杀人凶手定义的究竟是什么?
继欢还想问一问,但助教已经走了进来,“教授,一点多了,你约了大央博物馆的刘教授见面。”
“对对对,我差点忘记了。”古月连忙将书合上,然后起身对继欢二人道:“今日抱歉了,有事不能招待二位了。”
“是我们打扰古教授了,告辞了。”继欢起身,和时晏往外走去。
两人并肩走在绿荫大道上,路上没有什么人,继欢主动的牵住了时晏的手,“你别失望,总会找到线索的。”
时晏回握着她的手指,“没失望,心底早有准备。”
顿了顿,“这事儿我让边牧去办,一个一个的对比,总能找到线索的。”
“那工作量挺大的。”继欢笑了笑。
“嗯,反正他精力充沛。”时晏毫不联系的说道,“听了那老头的讲解,你有什么想法?”
“嗯,现在就有点怀疑杀人者的目的。”继欢说完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我们先去门口吃饭,吃了再去一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