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起跳楼自杀案发生在城西的一处高档小区,小区名叫梅院,很古风的一个名字。正如小区的名字,花园里种满了梅花,红梅或是黄色的腊梅,成片成片的绽放,幽香四溢,沁人心脾。
草坪上的尸体血肉模糊,素色的睡衣上鲜红一片,宛如娇艳绽放的红梅,斑驳点点,鲜红触目。
继欢站到积着薄雪的草坪上,法医正在对死者进行初步检测,表面上没什么可疑的,她转头问一旁的沈嘉:“哪一层的住户?”
“是二十二楼的,2201的住户。”沈嘉指着二十二楼上,隐约能看见浅蓝色的窗帘在飘动着的那间房屋,“十点二十分从上面跳下来的,报警的人是二楼的住户,刚好在窗户边上打电话,死者摔落在地下之后,他就报了警。”
沈嘉说着又指了指二楼的房间。
继欢朝二楼看去,正好看见尤坚正在里面,和屋主人说话。
“还没打开2201的门?”继欢问沈嘉。
沈嘉点头,“是防盗门锁,从里面反锁上的,开锁的人已经上去了,应该差不多了。”
继欢听着楼顶上传来电锯转动的声音,“走。”
上了楼,锁匠师傅正好将门打开,技术科的人先一步进去了。
继欢一走进这间高档公寓,就听到了猫叫声,环顾四周一圈,最后落在了一间卧室门上。
“死者就是从间卧室里跳下去的。”技术科的人先一步将门打开了。
倏地,一道纯白的影子从里面窜了出来,但下一瞬又钻进了沙发底下。
“要要不要抓出来?”
“不用管。”继欢走到客厅的窗户旁往楼下看去,正好看见死者摔得扭曲的身形,微微皱眉,然后走进了卧室旁边的一间房间,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书房。
书房里电脑还开着,不过屏幕已经处于待机黑屏状态。
继欢翻了翻,发现有密码,侧身喊了沈嘉进来,“把这个打开。”
沈嘉敲了敲电脑,“有点复杂,给我两分钟。”
继欢错身让开她,将放在实木桌上的黑色记事本拿了起来,里面还夹着一只钢笔,径直翻开到夹着钢笔的这一页,上面备注着一条信息,字迹潦草,应该是很着急写上去的。
下午两点,君临酒店1808,李女士。
这是要去见谁?继欢低头看向沈嘉,见她已经打开电脑了,“死者身份?”
沈嘉已经将信息整合在了一起:“死者名叫白泽云,今年三十一岁,是律师事务所的一名离婚律师,虽然很年轻,但实力不俗,帮人打了不少官司,胜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继欢看了看沈嘉翻出来关于白泽云的履历,皱了皱眉:“官方说得挺好听的。”
“但找死者的人还挺多的,预约都排到了下个月了。”沈嘉将白泽云的邮箱里的一份预约表调了出来,“今天上午有预约,但对方好像有事改约了,说电话联系。”
继欢看了一眼预约表上的名字,“改到下午了。”
“既然预约好了,怎么还死了?”沈嘉翻遍了电脑也没有找到可用的线索,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弄得越来越玄乎了。”
继欢没说话,又翻了翻记事本,发现之前两天死者都在外地出差,是昨天晚上凌晨三点才回到C城的,今天早上没去公司?是因为休息太晚?那他的助理知道吗?
很多疑惑,但继欢不着急。
一一翻开书桌的抽屉,里面除了资料以外,并无其他。
继欢皱了皱眉,转身去了隔壁死者的卧室,刚一走进去,技术科的警探正好拿着一个新款手机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手机需要解锁,得拿回去解。”
“是指纹的?”继欢问。
“不是,是脸部识别。”警探将手机递给继欢,“但死者的脸已经摔成那样了,怕是难解开了。”
好好地用什么脸部识别,继欢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干净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只能拿回去技术解锁了。
继欢将手机塞入证物袋里递给技术科之后,站到了窗户旁,寒风凛冽,将她的头发吹得凌乱翻飞。
小洪正在窗口上采集指纹,已经拓印得差不多了,“死者光着脚从这里爬上窗户,双手抓住玻璃窗纵身跳下去的。”
转身又指了指落在地毯上的两只拖鞋,“死者的拖鞋被甩在了这里,步幅很大,应该是跑的时候落下的,要不然不会又这么长距离的痕迹。”
继欢点了点头,转头和沈嘉说道:“你去楼下打听一下,看有没有人听到动静。”
“是。”沈嘉点头。
继欢往屋里走了两步,“屋子里都查遍了?”
“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小洪指着凌乱的床,“被窝里还是热的,从他起来到跳楼,这期间应该是不超过二十分钟的。”
继欢点头,“你多费心了。”
小洪嗯了一声。
继欢走出卧房,站到客厅里,听到白猫喵喵喵的直声,连续不断的叫声在屋子里回**着,透着一种不安。
“小家伙出来,别怕。”继欢半蹲在沙发前,冲着沙发下面的白猫唤着。
喵……白猫试探性的露出了一个小脑袋,偷偷的打量了几眼继欢,很快又缩回去了,又出来,反复几次,继欢一把就将白猫给拧了出来。
“你这只小猫一点儿都不高冷,活该被我抓住。”继欢将白猫按在怀里,轻轻的抓了着它的软毛,反复多次,白猫舒服得呼噜呼噜的叫着。
“副队,你喜欢猫啊?”尤坚和沈嘉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继欢抱着猫张口就问道。
“你来的正好,看看沙发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继欢起身退到了一边。
“好。”尤坚和另一名警探将沙发搬开,在下面发现了一个黑色的钱包。
尤坚捡起钱包,啧了一声,“万恶的有钱人。”
说着就把钱包打开,又接连哎哟两声,“好多卡,还有几张名片。”
“你仇富之前能不能先把你家的钱给捐献了?”继欢无语的看着尤坚,“除了这些之后,还有什么没?”
“没有了。”尤坚翻看着名片,突然惊讶的说道:“他在看心理医生?”
沈嘉讶异的睁大了眼,“哪个心理医生?”
“这三张名片都是心理医生的。”尤坚将名片递给继欢,“其中有一张是副队你之前查过的安宁工作室的。”
继欢接过名片看了看,的确是安宁工作室的,“看来白泽云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沈嘉点头,“副队,我去楼下问过了,楼下住的是一个漫画画手,平日都在家里,早上十点十五分左右,画手听到楼上在跑动,像是在跑马拉松似的那么用力,他还听到猛烈关门的声音。”
“画手昨夜熬夜画画画到了晚上三点,被吵醒了火气很大,想换身衣服上楼找他吵一架,但结果刚换好衣服,死者就跳楼了。”沈嘉顿了顿又说:“这个画手说最近一个月经常听到楼上有酒瓶子摔落在地上的声音,他早就想上楼来找这死者的麻烦了,但因为每次都画到关键时候没法子离开,白天找上楼死者又不在家。”
“这些都是他抱怨给你听的?”继欢问。
沈嘉点头:“对,副队你要不要问问他,那人说话简直可以去做段子手了,做画手真的浪费他的口才了。”
“不用了。”继欢皱了皱眉,“这三个自杀案的死者都是最近一个月情绪变化很大,最后跳楼身亡的,虽说都有人证明他们是自杀,但他们为何会自杀,我怀疑和他们一个月前的经历有关系。”
“尤坚,你去白泽云的律师事务和家里调查一下,看看他最近的工作安排和接触了什么人。”继欢吩咐完有看向一旁的沈嘉,“辛苦你一点,将三名死者近两个月的私下活动再查一遍,看有没有重合之处。”
尤坚和沈嘉齐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