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欢一进入展厅,尤坚就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激动不已的说道:“副队,我们找到了丢失的步辇图了。”
“是在被抓住的帽兜男身上发现的?”继欢随口问。
“是的。”尤坚连忙点头,“不过她可不是男人,而是个货真价值的女人。”
“是女人?”继欢十分诧异,她当时只觉得那人身形瘦小,十分灵活,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
“不过是个硬邦邦的女人,一看就不好惹。”尤坚啧啧两声,语气颇为嫌弃,他觉得女人就该像沈嘉那样的,长发飘飘的类型。
“你怎么发现她是女人的?”继欢问。
尤坚说:“搜身的时候啊。”
“多亏了你细心。”继欢当时忙着去展厅救命,就只是铐了起来,没有去搜她的身。
“我也只是瞧着她一直护着胸口那一块,这才去搜的。”尤坚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副队,你可别告诉嘉嘉。”
“告诉她什么?”继欢忍不住好笑,“告诉她你摸人家女人的胸?”
尤坚尴尬的掩嘴咳嗽了两下,“我以为她是男人。”
继欢笑着摇头。
“副队,文物我们已经交给博物馆的专家了,他们会细细的坚定看是不是真品。”尤坚说。
“那就好。”继欢放心了,毕竟这种东西还是得交给博物馆处理为好,就算他们再小心谨慎,也不可能像这些专家一样保护好的。
“副队,我还从那边花丛里找到了这个。”邮件将一个证物袋拿过来交到继欢的手上。
里面装着的是一张芯卡,类似于出入卡之类的东西,只不过没有很完善,只是两片薄薄的铁片粘连在一起。
“查了吗?”继欢问。
“张副馆长说得调系统,但他没有密码,得等行政明天来了才能查。”尤坚又补了一句,“打过电话了,不过关机。”
继欢了然的点头,一般不是像她们这种职业的人都不会二十四小时开机的。
这时,司南已经洗干净双手走了过来,“已经差不多了,等回局里我就解剖查看一下。”
“不着急。”继欢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了,又看着尤坚他们腥红疲惫的双眼,“这边差不多了,你们就先回去,明天再说。”
“没事。”司南摆了摆手,又没有继续逗留下去,他得尽快赶回局里验尸,尸体停放太久可能导致乙酰胆碱、多巴胺等物质发生变化,最好还是尽快处理为好。
技术科的小洪也勘查的差不多了,正在收拾工具。
“辛苦你们了。”继欢走过去说道。
小洪客气的笑了笑,“没事的,继队。”
小洪是技术科的骨干成员,是个帅小伙,浓眉大眼,外加一个板寸头,看上去特别的精神。
“对了,叶弘办公室里仔细查看一下,那里有很多生活痕迹,我还怀疑文物曾经是被藏在那里面的。”继欢说。
“我明白。”小洪将工具箱提了起来,“我们这就过去,争取尽快把结果交出来。”
“对了,这个麻烦查看一下。”继欢将放在证物袋里的卡片递给了小洪。
小洪接了过去,放进证物箱里,“中午前给你消息。”
“那多谢了。”继欢笑了笑,“等这案子破了,我请大伙儿去吃一顿。”
一旁的科员听到纷纷凑过来,“继队长,我们可都是很能吃的啊。”
“没关系,自助餐管够。”继欢开起了玩笑。
“那成,我最喜欢吃自助餐了,从来就没吃过亏!”
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
继欢洗了个囫囵澡过后,就躺在了柔软的**。房间里只有床头处亮着一盏小灯,橘色的灯光将屋子照的暖意十足,催人入眠。
继欢闭上了眼睛,却没有睡着。
几分钟过后,将放在床头的手机拿了过来,输入了‘乌鸦’两个字。
页面跳转,很快出现了一整页面的的乌鸦图片,有静立枝头的,也有展翅飞翔的。
继欢随意点开乌鸦的百科介绍,都是科别和种类的介绍,还有一些关于乌鸦的寓言故事和民间传言。
那一张名片上大张起舞印刻着乌鸦,显然是不将传言放在心上。
这个乌鸦,会不会和这三起望画案有关系呢?继欢心中猜想着。
她随手点开乌鸦图片,一张一张的往前翻,乌鸦的各个形态都包含在其中,尖尖的长喙,浑身的漆黑,以及发亮的眼睛,给人一阵阴邪之感。
继欢又往下滑了一张图片,这是乌鸦静立的侧面,漆黑的尾巴拖曳在后,不像其他零散随意的撒开的,这个是摆的很整齐,像细细修剪个一般。
这样的尾巴看起来有些眼熟。
在哪里见过来着?
对了,名片上的尾巴就是这样子的。
还有,周星朗给出的纹身图样有一点像这样的,纯黑色的,黑得发亮。等一早起来就回局里就通知周星朗过去辨认。
如果真是一样的,那这个黑鸦是不是就是幕后黑手,是整起望画案的策划者?
如果是。
继欢不敢想象这个黑鸦背后的人心思是有多深沉,将所有的步骤都想到了不说,还做得如此隐秘。
一墙之隔的次卧里。
时晏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窗户旁的躺椅上,浴袍微微散开,露出了精壮的胸膛。
他手里端着一只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晃动着,却一直没有喝,一直盯着窗外的有着点点灯光的湖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时晏将酒杯直接放在了一旁的小圆桌上,正好放在一本厚厚的书籍上,书封上印着《动**的世界》几个大字。
这本书籍的旁边还放着一本书,书名叫作《布雷顿森林货币战》,他伸手将书拿了起来,将插在书页中间的一张白色的卡片抽了出来。
白色卡片的中央也有一只黑色的乌鸦。
若是继欢在这儿,定会发现两张卡片是一模一样的。
时晏双手夹着这种被当做了书签使用的名片,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张卡片是在黑红俱乐部的时候齐三给他的。
他原想着这只是他和齐三之间的恩与怨,竟没想到还扯入了这个黑鸦。
在他的印象里,齐三是个桀骜风流的人,天才般的绘画技术,游戏于世界各地,骗财骗色,如今怎么轮落到了替人办事儿的份上了。
半年前,设计他入狱过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齐三突然给他寄来了一本图册,首页就是最为出门的江山图。
在他寄来的图册上,时晏就发现了江山图被人手动画上的,和印刷的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瑕疵。
当时,他就猜到了齐三的打算,齐三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利用这个契机,以官方的手法将他弄出来。
当时他还不知道齐三到底打算干什么,现在看来和这个神秘的黑鸦有不少关系了。
虽然他被关进了监狱里,但他在外面的消息联络网却没有断过,可都没有人知道黑鸦的存在,可见其隐藏得够深的。
时晏将名片随手一扔,将红酒端起抿了一口。
齐三,将他从孤儿院领出来,像一个父亲一样教会他许多本事。如果不是他,时晏或许还在孤儿院里,像大多数的混子一样,游离在底层。
齐三对于幼时的时晏来说,就是一道光,照进了他黑暗的生活里,所以时晏是感激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叫他三叔,也不会去相信他,结果却被算计了。
原想着,这游戏只是他和齐三的。
现在看来,再加两方,凑成一桌也不错。
这游戏,倒是越来越好玩了。
时晏喝了一口红酒,嘴角溢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