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甑尤妮话锋一转,“我打给汤免了!”

“啊?”程冲先是一愣,转念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甚至想夸赞甑尤妮真是个大机灵。

表面上解酒消愁,实则又找到了一个接近汤免的机会。

“谁知道他居然不信!他觉得我在诓他,就因为郑义是他们单位出了名的千杯不倒!”

“呃…这我好像也听沈之昂提起过。”

反正有沈之昂那一杯倒酒量在前,谁都能成为那千杯不倒的天选之子。

“他不喜欢我没关系,感情么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可是他居然不相信我!”甑尤妮越说越觉得生气,“这木头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木头来形容了,他是块不信任我的木头!”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之前诓他太多次了?”程冲小声为汤免辩解。

人家警察叔叔为人民服务是天职,一般不太会置人民的请求于不顾。

除非,被坑了太多次。

狼来了太多次,别说村民了,连羊都不信了。

“哪有很多次,我那还不是为了见他嘛,谁让他那么高冷,我容易么我!”

“汤警官没来,所以你就把小郑警官给弄回家去了?”

“我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再看到趴在桌子上醉得毫无知觉的郑义,当时就生出一股子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跟他算哪门子的同病相怜啊?”

甑尤妮是失恋,郑义是失去意识,这都能硬凑到一块儿也是没谁了。

“你现在跟沈警官春风得意两情相悦的,体会不到我那时的心情。”

“呃…”程冲张了张嘴,想反驳,发现好像又无法完全反驳,于是干脆闭嘴。

“我当时脑子一抽,就把郑义给扛回去了。”甑尤妮说着,忽的停下,“等一下!刚才我说你和沈警官两情相悦你没反驳!有情况啊程冲!”

甑尤妮不愧是甑尤妮,程冲佩服得五体投地。

即使沉浸在她自己的故事讲述之中,也能够无比敏锐的察觉到程冲的异常之处。

正好程冲自己也想找人聊聊昨天那事,看看她这么曲线救国的方针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于是她一五一十的把昨天发生的事儿跟甑尤妮复述了一遍。

甑尤妮听完直呼好家伙!

“所以你们俩这算是披着谈恋爱的大旗,谈起了恋爱?”

“这…能算恋爱么?”

程冲不确定,目前这只能算是个伪命题。

“能啊,太能啦!你知道每个员工进公司之后都有个试用期的吧,你和沈警官,现在就处于恋爱的试用期。”

“试用期?”

“对啊,成就成,不成的话仁义还在。”

“那我们这样能成吗?他万一只是纯粹想帮我应付我妈的话,那我妈回去之后,我跟他就得变成仁义了吗?”

做不成情侣,做兄弟咯?

“相信我,他不可能那么纯粹。”

“啊?”

“纯粹什么样你知道吗?就汤免那样。”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头一次发现汤免的教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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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冲的母上大人在两天之后顺利抵达,程冲专程请假接驾。

一到家里,母上大人刚放下行李,就立刻对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了地毯式的清扫。

“你看看你,好好的养什么狗,房间里都是狗毛,你天天住在里面鼻子不觉得痒啊,要不要给你喂点化毛膏让你吐吐毛球啊?”

程冲抱着塞班缩在沙发上,不敢反驳。

母上大人冲过来,拽住塞班的爪子,一个一个擦过去。

“一会儿把它送到洗手间,我给它好好洗一洗。”

塞班乖乖地让她擦完爪子,讨好的吐着舌头冲她傻笑。

论讨好人,塞班称第二没狗子敢称第一。

母上大人各种嫌弃地给塞班洗了个澡,进去之前还“这个狗,这个狗”的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塞班,乖乖”了。

“哎哟,我们家塞班长得真精神,瞧瞧这毛色,油光水滑的!再瞧瞧这小脸蛋儿,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程冲目瞪狗呆,“妈,你的立场转变得要不要这么快?”

母上大人抱着狗子,“我现在看看啊,还是我的乖孙儿塞班听话,不像某些逆女,快三十了都还没个男朋友。”

“我才二十几,怎么就快三十了?”程冲哭笑不得,家长的算术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只要过了二十岁就约等于三十了。

“还有塞班是我的好兄弟,怎么就变成你的乖孙儿了?差了辈分啦!”

母上大人轻轻斜了她一眼,“塞班才几岁,你一个快三十还单身的人好意思跟它称兄道弟?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在我肚子里了。”

程冲悄悄撇了撇嘴,反驳道:“你们那时候是什么年代啊,现在人结婚普遍都晚,还有大把的人要么不婚,要么丁克。”

“少跟我说这些歪理,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你这个年纪就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不成家,怎么立业?”驳斥的理由母上大人信手拈来,“你看看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宅在家里,家里弄得跟狗窝似的——”

说到这儿,她低头看了看塞班,忽然想起这儿还真就是个狗窝,于是又换了套说辞:“你张阿姨这次推荐的几个男孩子我都帮你把过关了,绝对不是刘庆那种水平的。”

程冲没想到此项议程这么快就被拎到了台面上,按照流程,不应该先母爱光辉照耀个三两天的么。

她握紧了手机,心跳有些快,琢磨着该怎么组织语言跟母上大人提起她的伪男友。

前两天还子虚乌有的男朋友,今天忽然就冒出来了。

换了她是母上大人肯定也得怀疑。

“你那便秘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不想去?”母上大人怀里抱着狗子,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狗头,一副慈禧太后的做派。

只要她敢说不想去,一丈红的懿旨立刻就能甩她一脸。

“不是…”程冲心虚地瞄了她一眼,“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