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进明一摆手,让手下兵士让出了路,对萧果果说道:“想必夫人还是在医馆耽搁了,这就请快快回府吧。”遇上权贵,小事上不能计较,这是当京官的必备原则。
萧果果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忙点头道了谢,白小淘也对他抱了抱拳。萧果果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过头,对贺兰进明说道:
“贺兰大人,你知道吗?白娘子故意下雨骗了许仙的伞,祝英台十八相送时,装疯卖傻调戏梁山伯,七仙女挡住了董永的去路,牛郎趁织女洗澡拿走她的衣裳……这些故事告诉我们:伟大的爱情,总归得有一个先耍流氓。你没爱情,不是因为别的,可能就是你不懂得耍流氓。”
冷风之下,贺兰进明的脸上一僵,定定的望着萧果果离去的背影,不知作何感想,身边的兵士都沉默的当着背景板。
良久,贺兰进明叹了口气,心想,也许真如她所说的,自己是太正人君子,才会错过颜姑娘,若是在平原城那时,大胆的去追求颜姑娘,或许等不到白无期醒过来,她已经变成了贺兰夫人。可是,如今一切都晚了,白无期已经醒了,他和颜姑娘之间有正式的婚约,自己怎么能做毁人姻缘的小人呢!
书读多了人就傻了,说的就是贺兰进明这种人,感情这种事,只要锄头舞的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萧果果跟着白小淘回到靖北王府,正门是不敢进去的,白小淘携着她从后墙跳了进去,刚回到清凉院,就听见白无期回来的声音。
萧果果立即面无表情的坐到石凳上,眼神呆滞的望着月亮。白小淘站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等白无期走进了院子,白小淘给他行了礼,就远远的退到了一边。
白无期看着萧果果一动不动看着天的模样,面上有些动容,心想,莫不是这几天太拘着她了,看起来都有点死气沉沉的。这般想着,就走上前去,解下狐狸毛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身上,坐在她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看天,天上只有一个月牙儿,还隐在云层里犹抱琵琶半遮面,一颗星星也没有,真是没啥好看的。
“你在看什么呢?”他握向萧果果的手。
萧果果忙抽回了自己的手,白无期握了个空,脸上就有些不好看。萧果果心里紧张,她刚一路跑回来,全身热的想冒汗,让他一摸不得露馅了。她的眼睛仍是看着天,幽幽的说道:“看有没有回去的路,我想念空调电视wifi了。”
白无期脸上露出了怒气,“萧果果,你是想要离开我吗?”
“不是我要离开,是你逼我离开的。”萧果果扭头看向他,眼神凉凉的。
“我没有逼你,相反,我一直在挽留你。”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若是负了我,我便离开。”
“你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你知道的,我是没有办法。”白无期心里升起了烦躁。
“你没有办法,那你娶她就好,我不拦着你,请你也给我选择,总不至于,你都背信弃义了,还要求我遵守承诺吧?”萧果果的眼睛里露出了怒火。
白无期沉了脸低下头,调整了一会儿心绪,再抬头,已然没有了烦躁,“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一说起这个,你就不开心了。”他顿了顿又说,“明天,你跟我去李光弼将军府上作客,顺便也散散心。”
“那会见到李绮儿吗?”萧果果不是很想见她。
“应该会吧,不过你放心,在她自己家里,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况且还有李将军在场。”白无期宽慰她道,其实他是想让她和颜芷薇见面聊一聊,兴许等她明白颜芷微是个好相处的女子,就不会那么抗拒做平妻了。
萧果果不说话了,白无期知道她是默认了。
第二天,萧果果一大早就被音棋和琳琅叫了起来,坐在镜子前,脸上被她们描描画画了半天,又在头上倒腾了一番,然后在一群人的伺候下穿上了衣服,这才随着白无期出了门。
白无期看她焉了巴叽的样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看起来没精神啊!”
“还好,就是没睡醒。”萧果果淡淡的回答,她知道这一去,又会被那些京中贵妇小姐们在颜值和才华上双重碾压,在人群中当鸡头感觉还好,当凤尾感觉也不错,可要是成了狗尾巴草,被鸡啄,被凤嘲,那感觉可真是不大好受。可她为什么还要去呢?那是因为,她不能让别的女人乘虚而入,所以必须跟白无期秀一下夫妻恩受。
李府的花园很大,而且修缮一新,远不是靖北王府那样只做面子工程,而是细致到了角角落落。
“白哥哥好!嫂嫂好!这么久不见,我真想你们啊!”李绮儿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面上是一贯的天真无邪。
白无期客气的说道:“好久不见,我们也很想你。”
萧果果礼貌的微笑,只是点头致意,知道这李绮儿也只是问候白无期时顺带了自己,才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她是想跟自己说话。
“嫂嫂,怎么不说话啊,不会跟我生分了吧?”李绮儿拉住萧果果的手,表情很是亲昵。
萧果果倒意外了,只好尴尬的说道:“哪有啊,”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唉,她还是不懂这种上层阶级间的谈话套路。
李绮儿却适时的给她解了围,笑吟吟的说道:“嫂嫂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没少让嫂嫂照顾我,还跟我睡在一个**,我亲姐妹都没有跟我这么亲近过。”
周围的贵妇小姐们一听这话,都向这边看了过来,没想到这萧果果跟李绮儿关系走的这么近,她们内心都在琢磨着,呆会儿要不要去结交一下萧果果,可是又顾及到颜芷薇,今天她也来了,于是都在内心里暗自纠结着。
过了没一会儿,她们就不纠结了,因为颜芷薇走了过去,大方温和的跟萧果果说道:“姐姐好,一直想拜访一下姐姐,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刚好借着李伯父的宴会,我要当面谢谢姐姐,谢谢你救了无期。”颜芷薇对着萧果果恭恭敬敬的福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