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期听了,有些担忧白小淘,刚回府就失恋,真是让人同情,“嫁人是好事,回头我给她补上贺礼,也算是娘家人给她的陪嫁了。”
“世子真是宅心仁厚,青青服侍您真是她的福气。”管家说完,又对着白无期禀报了一些院子里的琐事,就弓身告退了。
管家走后,下人前来服侍两人沐浴更衣,白无期什么也没说,规规矩矩独自去沐浴了,倒是出乎萧果果的意料,大概因为这里是王府,他身为世子,需要注意一下影响吧。萧果果在婢女的引导下,去了另一间浴房。
坐在装满热水和花瓣的木桶里,伸手从旁边的案几上拿块削好皮的苹果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通过味蕾传给大脑,萧果果满足的全身毛孔都张开了,感叹着统治阶级的生活就是爽,虽然比不了现代社会物质丰富生活便捷,但是这种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有一群人围着你转的感觉真的是太好。
下人们要来伺候沐浴,被萧果果拒绝了,她不习惯这么奴役别人,只是在洗好之后,让她们帮忙梳头,已经进城了,她不能还是村姑一样的打扮。
捣鼓了半个时辰,终于好了,萧果果站在一人高的铜镜前,左看右看,感慨道,真是人靠衣装啊!
白无期早就出来了,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见萧果果走出来,眼睛一亮,只见她的头发梳成了倭堕髻,乌黑的发间插着一枝粉色流苏绢花,额间细细的描上了花钿,显得眉眼更为精致。身上穿着米黄色的抹胸裙,湖蓝色的腰封,翠绿色的外披,在这万物萧条的初冬,如同一朵春日的山茶花。白无期掩饰性的低头呷了一口茶,心中暗暗欢喜,没想到自己随手捡的一块顽石,拾掇拾掇还成了宝贝。
萧果果炫耀的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看着他云淡风清的喝茶,内心很是挫败,失望的坐在了一旁,闷闷不乐。
白无期问她:“怎么了?”
萧果果随口说:“我脖子冷。”
白无期笑了,唐朝女子冬天的衣服都是交领,有的为了好看,还会穿袒胸无领的衣服,真真是美丽冻人。萧果果现在穿的只是普通的交领衣服,一点胸都没露,但是整个脖子露着,想想现代人冬天都会捂个大围巾的样子,白无期觉得真是难为她了,“你先忍一忍,晚上给你找个狐狸皮当围巾。”
“真的?”萧果果看看这家徒四壁的模样,明显的不相信。
白无期眼里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嘴唇勾了勾,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院子里的下人都在外面,你都见见,有什么规矩就跟他们说,以后内宅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萧果果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也不缩脖子了,整了整裙角,正襟危坐,学着电视里,摆出一副主母的架子,才让他们都进来。
“奴婢音棋,一等丫鬟。”一个翠绿色衣裙的女孩上前行礼。
“奴婢琳琅,一等丫鬟。”另一个烟红色衣裙的女孩上前行礼。
“奴婢宫砚,一等丫鬟。”
“奴婢紫竹……”
“奴婢听雪……”
女孩们报完名字后,萧果果数了数,一共有四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还有六个三等粗使丫鬟。居然光丫鬟就十四个,统治阶级的生活让萧果果想象不到啊。
接着还有两个粗使婆子和四个小厮上前行了礼。
最后来了三个人高马大的护卫模样的男人,上前单膝下跪,在白无期萧果果面前跪成一排,个个挺直了腰背,抱拳说道:“属下白小皮,”“白小熊”“白小猴”“拜见公子,夫人!”
萧果果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出声,这名字跟白小淘是一个系列啊,合起来像是一窝熊孩子!对比一下,白小淘的名字还显的正常一点。
伴随着萧果果的一声笑,跪着的三个人内心凌乱了,他们知道自己名字好笑,可是夫人你要不要这么直白露骨,很伤他们男人自尊心的好不好?
萧果果自知失态,拿着手绢掩饰了一下,“那个,我……”憋的脸都红了,也没想出来理由解释这一声笑。
“想笑就笑吧,名字是我起的,大俗才是大雅。”白无期耳根微微有些发红,这几个名字,是自己十岁时赐给他们的,当时就带着恶作剧的心态,好像是因为什么事他们惹怒了自己,小孩子报复心最强,他一生气就给他们改成了这些名字,后来叫习惯了,也就没改回来。
“你还真是……”萧果果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词,“调皮!”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们的。”萧果果真诚的道了歉。
跪着的三人却惶恐了,主子怎么能跟他们道歉呢,“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被公子赐名是我们的福气。”
萧果果真是无语,古人奴性就是强,被人恶整还得感恩戴德。
“夫人是外乡人,京城的规矩不大懂,音棋,你以后就跟在夫人左右,凡事多提醒夫人一下。”白无期语气平缓,带着些许威严。
“是,奴婢遵命!”音棋向着白无期福了一福,面上无波。
“三位哥哥,想死你们了!”白小淘安置好杜甫一家之后,回来了清凉院,看到三个同伴,心里很是欢喜。
“淘淘,我们也想你!”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都比白小淘年长,公子离魂之后,王妃让他们随同护送王府众人西入川蜀,只留下年龄最小的白小淘照顾公子,他们身为王府护卫不得不从命,而心里很是愧疚,不仅是对公子,也是对陪公子吃了三年苦的白小淘。
白小淘环视了一圈,没见着想见的人,很是失望,“怎么没见到青青姑娘?”
众下人一听,面色很是古怪,白小淘见状,心里一紧,他们西入川蜀,路有土匪,后有追兵,而且蜀地潮热,外乡人多水土不服,青青莫不是……他不敢往下想,心里却溢出了无限的悲痛,夹带着袅袅升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