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原打算回酒店休息了,接到老板的电话,又半路折了回来。
“你想吃什么?”
他也不愿意996修福报啊,奈何资本家剥削压榨,他个打工仔为了不丢高薪工作,只能向万恶的资本主义低头。
东家:“面。”
“好。”陈实打了方向盘,又驱车回来。
手机上,收到老板的小区地址,梯级上楼。
手里还拎着在超市买的五斤白面、擀面杖、油盐等基本调料。
好在雇主家里有厨房,有些厨具,就是使用频率极低,几乎没开过火。
宋榕在自己的领地,古怪的看了一眼入侵者,阴阳怪气道:
“我不给你做饭,你就找别的男人给你做?”
“你有病吧?”江时亦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是我员工,我花钱找个钟点工,还得让家政公司专门给我派个女的?”
“你是不是性别歧视,男性不能当厨师啊。我跟你说,饭店后厨里,那些颠大勺的大多都是男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反正宋榕看着厨房里,边抽烟边做饭的男人,就感觉十分不爽。
“你就不能自己做?”
看她也是尊贵,挂面不吃,非得吃手擀面。
谁都知道手擀面比挂面香,更好吃一点。
“与你无关,要你管!”江时亦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宋榕不爽值直线上升,就像游戏里操纵的角色,怒气值正在一点点增长:
“雇员工不花钱啊?”
江时亦瞪了他一眼:“花钱啊。但是我乐意花钱。我努力赚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点,更轻松,更惬意,有什么问题?”
她真是搞不懂,宋榕虽说没有自己赚钱多,可也不是拾荒者啊。
怎么身在盛京,还跟在山旮旯待着一样吧。
“我看你就是想给他花钱吧。”宋榕越说越气,起身就想把人撵走。
“你咋不干脆让他住家呢?聘用他当家养厨子,这样一日三餐都不用下去吃了。”
直接给江时亦气乐了:“我们在申江就是住在一起的呀。”
陈实听见客厅的争吵声,按灭了烟,从厨房里走出来。
规规矩矩问了句:“面煮好了,老板娘吃什么?”
大概是他太过于专注,像极了勤勤恳恳的打工人,更映衬出了宋榕的无理取闹。
意识到老板娘是在称呼自己,便随口应道:
“我也吃面吧。”
他什么时候成老板娘了?不过这个称呼也对。
他是不愿使唤他的,总觉得用老婆雇佣的员工,是打自己的脸。
因为他才说完“男人负责赚钱养家,女人负责貌美如花”。
“好。”不过陈实三言两句,就打消了他的醋意。
如果不是把他当成了跟雇主一家人,也不会做饭的时候,把自己的那份也带出来。
江时亦在身后看着陈实高高大大的背影,把他叫住了:
“给我加个鸡蛋。”
“好。”陈实头也不回的应了声。
江时亦扯着嗓子:“我要爱心型。”
陈实开火的手顿了顿,才出来跟她解释了一下:
“没有模具。”
“嗯?”江时亦一头雾水:
“要什么模具?”
“你看视频里别人做出的爱心型煎蛋,小熊型煎蛋,都是用模具煎出来的。”陈实语气平淡:
“我用铲子,弄不那么均匀。”
语气里没有‘你连这都不知道’的嘲讽,也能理解,东家被傅先生宠的,几乎丧失做饭这一技能了。
江时亦:“用手。”
“烫手。”没有劳动保护,陈实是不会干的。
他宁愿不要工伤赔偿,也要身体为重。
“这样吧,老板喜欢什么型,回头发给我,我在网店上买回来点模具。”
江时亦没再为难他,宋榕听着两个人一唱一和,默契十足。
不觉那是老板跟下属的默契,也不觉得他的小徒弟是白痴,只当她在跟保镖撒娇。
直到面上了桌,宋榕还是处处看他不顺眼。
尤其吸溜一口,没被他的厨艺征服,只觉心里更堵得慌了。
“还不走?你今晚住这?”
“要不咱们仨一起过得了。”
江时亦咬断面条,抬头看了陈实一眼:
“陈大哥,你先回去吧。等会儿吃完我让阿姨上门打扫。”
“行。”陈实解开围裙,好在资本家还算有点良心。
已经出了门,径直离开了。
江时亦吃着桌上的面,越吃心里越难受,想着第一次去傅砚清家里时,也是吃面。
初次见面,他给她的两百元钱,至今还在她钱夹里静静躺着,大有留着传宗接代之势。
拿起桌上的胡椒粉,不知道倒了多少,越饿吃得胃越难受。
只低头大口吃着面,掩饰眼底的失态,和汹涌而出的泪意。
宋榕无意间瞥见她肩头的伤,立即不由得展开不好的联想。
她这伤是怎么弄的?
上次她新戏杀青,庆功宴去看她,就听她酒后吐真言,自曝曾经没了一个孩子。
也看过她的一些花边新闻,说脖子上有吻痕,因为她是**圈的。
如今看见她身上的伤,不由得展开不好的联想。
“你这肩膀怎么弄的?”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人,可别做什么有的没的,对不起我的事。”
“否则我不会这么包容你了。”
以前还当是狗仔为了博人眼球,故意抹黑她。现在觉得,谣言未必都是捕风捉影。
江时亦重重将面前的碗搁下,磕得面汤四溅。
“你烦不烦?”
要想有什么早有了,就算她想有什么,以傅砚清的性子,也不会有。
这里她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拎着手机就往外走。
宋榕在身后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我渴了,出去买水。”江时亦实在不想跟他继续吵了。
“家里有水。”宋榕见她换鞋,又朝她嚷了一句。
“我不喝水,我要喝饮料!”江时亦说完,早已经迈过门槛。
宋榕从身后追了上来,“饮料家里也有啊,我备了好几种快乐肥宅水,你想喝什么都有。”
“我想喝奶茶!”说完,江时亦已经将门重重关上了。
总不能使唤他去买,他未必愿意去,她也不需要。
宋榕在身后莫名其妙,不是才说要控制体重吗?奶茶是最增脂的。
不过她一个大活人,自己总不能绑着她的双脚,只当她是逃避干家务,不得不捏着鼻子把碗洗了。
好在陈实干活一向干净利落,没有菜板子等着他刷,这边做完饭,那边厨房就打扫干净了。
忽然觉得这个员工其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