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牛,怎么还能嫁给我?今天不骂人,所以我骂你。”
“你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干嘛?给你妈做寿帽啊?”
“你脑袋上顶的是肿瘤吗?你跟弱智最大的区别,就是你会赚钱。”
“你出去转发两条锦鲤行不行?免得老子看见你就晦气。你个丧门星,把你爹我的福气都克没了。”
“你妈买菜必超级加倍,你爹在院子里种满枇杷。你所有长辈广场舞没c位,你爷下象棋必被指指点点。”
宋榕咒骂了一会儿,似是骂够了。
就那些翻来覆去几句话,说得口干舌燥,也觉得无聊。
江时亦一个人在卧室里静静听着,起初伸出双手,用手掌堵住耳朵,后来干脆放弃治疗了。
从前没想到他嘴巴这么损,果然一时嘴臭一时爽,一直嘴臭一直爽。
客厅里安静了不少,她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看不久前更新的时事新闻。
微信上,妈妈已经发过来问候的消息:
【崽崽,盛京感冒挺严重的是吧?你们在家里就不要出门了哈,免得随处乱走,被传染上感冒。】
江时亦有几分欲哭无泪,不是她乖乖在家,而是她现在想走、走不了哇。
妈妈的消息后面,跟着王勉的信息:
【靓女,你还好吧?我看盛京的超市都被抢空了,你提前囤食物了没有?】
【啊,没有。】江时亦和宋榕,几乎都是常年不开火的人。
【你别急啊,小叔这就亲自开车去盛京,给你送吃的。我走高速,大概14个小时。你坚持一下,乖。】王勉嫌打字太慢,干脆就选择给她发语音条:
“你想吃什么,告诉小叔。”
“我应该进不去,不过可以拜托跑腿的把吃的送给你,总不能叫我侄女饿着。”
其实像江时亦和宋榕这么奇葩的,也在少数。
哪有人家不备点米、面、油的,哪怕没有现购当天的蔬菜水果和零食。
“不用了,小叔,你那么忙。”江时亦又觉得鼻子一酸:
“还有那么一大家工作室等着你操劳,我这点小事不用你操心。”
“回头我自己网购就行了,实在不行点外卖。”
她又不是小孩子,却总是被小叔感动。
两个人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可他们是亲人加同事,等于近亲住在身边、朝夕相处。
“现在快递都停运了,快递没办法进京。”王勉发现这傻孩子如此天真,又想笑又有点着急:
“超市都被洗劫一空,餐饮行业肯定瘫痪了,哪儿还有外卖给你点?”
“就算商家哄抬价格,发国难财。你有钱也买不到吃的呀。”
王勉说着说着,也不准备等她列清单了,打算自己看着买。
“我先给你把主食整齐了,再买一些土豆、大葱这种好储存的菜。你就先将就一下,是不能吃的那么好了,别饿肚子就行。”
王勉在脑海里快速盘算着,还可以再买一些蛋黄酥、泡椒凤爪、瓜子……之类的小零食。
还得开着面包车去,这样装的多,不能开他的小轿车。
却也私心想着,不知道哪天申江有感冒,他自己也得提前备点药、水和食物。
“困难时期,就不能纠结吃的健不健康、会不会发胖了。”
江时亦发过去一个感谢的表情包,没再拒绝小叔,因为她很担心同在盛京的傅砚清。
他现在怎么样?应该不会像自己这样狼狈,他自己的食物又能支持多久呢。
按理说他是上一辈的人,虽说没经历过饥荒,应该也有危机感,家里应该也备有一些食物吧。
好在只有他一个人,吃的也不多,应该能等到感冒过去。
“小叔,如果工作太忙,你就叫个司机送过来吧。”
王勉难得这样坚定:“不。我亲自送。”
工作很重要,但他的家人更重要。
公司亏空了可以再赚,但如果跟他最亲的家人出了什么事,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我怕别人不尽心,遇见困难就往后缩。”
“我不一样。我非要将东西送到你手里,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
这么多年在外面闯**,不是白混的。
若是遇见拦路的、不允前行的、扣物资的、要他隔离的,他一定会费尽心思周旋,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把东西都送到她手中。
江时亦握着手机,又给陈实发了条消息:
【你在酒店还好吗?】
【好。】陈实回:【酒店不能出去了,说是要等感冒过去。不过货架子上有食物,我慢慢吃,分一个月吃完,应该能撑一个月。】
又问:【老板,你怎么样?】
江时亦确定员工没事就好,还跟他玩笑了一句:
【好好享受长假。】
【是。】陈实长期不干活自然可以放松一下,只不过还是替老板工作室隐隐担心。
对赌协议就差最后一哆嗦了,如果因为感冒影响的,大环境下经济整体萎靡,很有可能对赌失败。
虽说他就是个开车的,公司盈利还是亏损,都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可他还是本能的希望雇主和王总,能度过这个难关,不要失去自由。
江时亦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傅砚清发消息,就先接到他的电话。
所以在面临困境的时候,他的原则性也不值一提吗。
“时亦。”
“嗯。”
傅砚清听见她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大脑一片空白。
随后才说:“我把家里能吃的食物,和能用的东西,整理了一下。”
“叫了代驾,开我单位的车,给你送过去。”
现在路上已经停运了,从前堵得一塌糊涂的盛京,如今一片死寂。
如今别的车都开不进小区,他动用关系,才勉强能稍微活动一下。
“我出不去,现在最多只能下到楼下,查得严,离不开小区。”
对不起,不能亲自给你送去。
不过不跟她见面是好的,免得引起她丈夫误会。
“会不会对你的仕途有影响?”她下意识发问。
傅砚清一边检查着整理出来的两条编织袋,一边应道:
“嗯?不会。”
就算将他的官职一捋到底,也不能让他宝贝饿着呀。
“怪我。”
傅砚清用另一部手机催着代驾,一边跟她说着话:
“其实前两日去大会堂开会,就有动向,只是那时候太忙了,才想着今天提醒你,盛京的感冒情况就严重了。”
他有点怪自己,有点内部消息,也没让她借上光。
如果提早跟她说,兴许她能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