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空白!我楞了一下,没想到再往后翻去,生宣纸居然变成了一叠黄表纸,而且什么字也没有!老头子留给我的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断了!
我不相信会这样,来来回回翻了几遍,才在几张黄表纸中间发现了一截残存的原信。上面只有一段话:“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四十来年里,一直是你爷爷的身份,这其实真的让我很尴尬。其实我多想听你再叫我一声师兄,可惜,这只是一种奢望。我和你都没想过,你居然可以一直不老的活着。如今,我已年入古稀,你却依旧少年,真让人感叹!”
后面又没了,被人揪走了一段,半张纸都被揪得皱巴巴的!明显有人动过这信!我挠了挠头,心里骂道:“我咬你全家啊!哪个手贱的干的!”
可一想,不对!我进来的时候,大门是上了栓的。当然,给我一把刀子,我也能从容打开门闩进来再弄回原样出去。但我查看门闩后发现,门闩上并没有刀口痕迹,也就是说明那人并不是从大门进来的!
第二,我找到这信的时候,衣柜内部是被人装了一个小机关的。难道,有人可以不打开衣柜门就取到信?还是机关根本就是他弄出来的?如果是后者,那这人一定也想让我发现这封信,可为什么又要抽走其中的一部分呢?
我决定从另一个地方寻找原因:这人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走的?!老屋里的布局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从正门进来,那么只有厨房旁的后墙可以进入。但后墙相邻着排水沟,那里到处都是烂泥,进出必然会留下痕迹!
我立马跑到厨房去看,打开后窗后,果然有一排鞋印。一直延伸到离窗户一米的地方,消失不见了,有可能来人直接跳了进来!我看着那些鞋印,都不大,来人的个子也许并不高。印痕有乳丁状突出,似乎是某种户外运动鞋。最令人奇怪的是,鞋尖的朝向都是单向的!
如果大门确定没被人从外面拉动过门闩,这老屋又不会有第二个出路,那这人是怎么离开的?我突然间有了一种推测,也许这人并没有离开!也许此时,他正在某一个角落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么一想,我顿时感到一阵不安!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那我还是去看看吧!毕竟这里再破,也还是我家。不可逃避的,没人会允许一个陌生人呆在自己家里然后还要假装不知道!领地意识总是该有的,我想我应该有勇气去面对!
这只是想,就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第一次如此没有底气。即使是在地下遇到那么多的危险,也没这么婆娘过!为什么在一座房子里,还是我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里,我没如此没来由地感到害怕?那天后,我想了想,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就好像一个骚年拿铁丝戳插座前,隐约会觉得周围有一大圈绳子将要捆住自己。在触电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得到了印证!
我小心地迈上了楼梯,开始朝二楼走去。楼梯上没有任何的足迹,但不代表没有人上去过。我也可以仅靠楼梯扶手脚不着地的上楼,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和技巧而已。我看了看扶手上的灰尘,模糊不清,无法分辨有没有人动过。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蹑手蹑脚,就像趁父母午睡时偷溜出门游泳的孩子,大气都不敢闯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我该大吼一声:“楼上的王八蛋,尼玛的给劳资滚下来,我看到你的尾巴了!”这样,事情可能可以简单许多!
但我没那么做,我那时可能想享受捕捉到一个入侵者的快感:偷偷摸摸地走到二楼房间门口,看到某个黑影正蹲在地上看着我没有看完的信,然后我一棍子敲下去!一个爽字了得!
可是我木有棍子!我看了看四周,轻轻拿起了楼梯旁的一个不锈钢脸盆抱在胸前。
楼梯是木头做的,盖房子的时候就被钉死在一楼和二楼间,不能移动的那种。当然,它的年纪绝对不小。每一脚踩上去,它都可以发出老太太**般地吱呀声!每响一下,我的眼皮都跟着跳一下。心说完了,被你个老木头出卖了!你个叛徒!
我屏气凝神,强装镇定,绕过了那些蜘蛛网到了二楼。时间已经是半夜的好几点,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唯有一楼客厅的灯还能非常勉强的透一点光上来。我摸出打火机,照着去找楼道的电灯开关。摸了半天也没摸着,这才记起来很久以前就坏了,一直没换过开关匣。只好又摸到房间门口,悄悄地去拉开关线。
本来,在想象中,应该是电灯一亮之后,房间里一个人影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要么和我对峙着,要么想夺路而逃。我可能可以趁机上去打两下子,或者敲着脸盆起哄:“你完蛋了你死定了,坐下来谈下公了还是私了什么的!”
但终究只是想象,开关线一拉就卡住了!我咬着牙用力扯了下,它很悲剧地断在我的手里,像条死蛇一样,让我的心里都有死一回的冲动!
我只好把全身的肌肉肥肉乃至毛发牙齿都提高成了最佳的警戒状态,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杰森.斯坦森一样雄赳赳地冲了进去!房间里很早以前就已经清空了,只剩下一张床和衣柜,还有一些胡乱挂着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