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论证
我傻坐了很久，头脑几乎是一片空白。完全是那种面对不可预料的状况时，产生出的不知所措。
其实我心里不是很害怕，毕竟不疼也不痒。但是一想到在唐斗里老莫没有痛觉的死状，心里就有种怪怪的恐慌。
昊子就站在我面前，皱着眉毛看着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坨带着泥的植物根茎，看上去和蕨类很像，但却是空心的。根茎已经断了一截，只剩下手指长短，满是绒毛，断口还在渗出墨绿色的汁水。
昊子试着把手伸过去，那东西立马就像活了一样！似乎是被昊子手上的伤口吸引了，一下子扭曲起来，瞬间绷得笔挺，跟着昊子的手指左右摇摆！
“估计就是这玩意了！”昊子收回手，看着那东西又慢慢地焉了下去，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妈恶心，老子刚才挖它还差点中招了！”
我越看越厌恶，忍不住一脚过去想给它踩烂了。不料那东西好像能意识到危险一般，居然猛的向后“仰”去，就像人的下意识反应。
我一愣，难道是动物不成？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可能，虽然没有叶子，但根须都是看的见的。总不至于我们遇着的是冬虫夏草的一个变种？其实这玩意是一种名贵中药材？
这时候昊子给了我一个假设，说事情也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可怕。其实自然界的每一种植物都有它自己的感知和意识，也可以说是植物的智慧。
只是这种智慧有的含蓄有的张扬，不管是可怖的食人花也好，还是黏人的苍耳也罢，它们终究的目的无非是两种——获取养分和播种。
昊子说这颗东西这么小，它肯定也没指望过能把你吃了当肥料。也许只是一种我们没见过的蕨类，用这种方法传播孢子什么的。
昊子说了很多，后面的我几乎都没听进去，因为我当时心里就在想一个“屁”字。这完全不符合逻辑，现在它是到我的身体里了，如果我没流血或是没把肚子上的肉扔掉一块，它想要播种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已经显得没有意义，我长吁口气，就对昊子说：“别讨论了，管他妈妈嫁给谁，死就死吧，先把正事办了再说。”
我的这句话估计正合昊子心意，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个人又坐了会，就开始背上背包往山上爬去。
山上似乎很少有人活动，我们走的地方相当艰涩，几乎都是爬过去的。满山的蒗棘草裹着干枯的尖刺，时不时把衣服划出几道。
一些巨大的石头已经坍塌，横七竖八地顺着干涸的山泉水道分布着，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块块墓碑。但我知道这种山是不会有墓的，顺便也打消昊子四处张望的念头。
山的整体坡度很陡，我们带着背包，攀爬起来显得有些吃力。半个多小时后，好不容易站在洞口前时，两个人都热得满头大汗。
刚到“洞口”前，昊子马上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但是不一会，我就看到他摇着头回来了。
我靠在一棵树上，那“洞口”离我十米都不到，看上去和四周一点区别都没有，也不知道远看怎么会有层次感的。
现在距离近了，眼前就没有那么多遮挡，才发现那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壁，对！就是他娘的石壁！
昊子显然比我还失望，问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我瞄了一眼山下，我摔倒时弄得那拨新土就在正下方，再怎么有偏差也超不过两米了。
昊子也知道，但他还不死心的跑回去看那块石壁。我有些无精打采，也不知道是累着了还是怎么的，或者说是沮丧。
就看着山下我们走过来的那一片平原，那片树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其实挺好看。然后安慰自己，没什么，不就是累了点嘛，就当是旅游好了。可他娘的谁旅游半夜还被人抢吃的？被抢完还要挨打的？
这么一想我突然想起那个男孩，那男孩耳朵那么灵，我和昊子的谈话他肯定一字不落全听去了。心说那小子不会在下面什么角落偷偷观察我们吧？要是这样，他极有可能早就埋伏在这里了，等着机会，然后下手抢背包！
我心里就骂，怎么这么命苦？为了以防万一，只好打算爬到树上去看一下。
“老左！你过来看！有门！有门啊！”我刚爬没多高，昊子在后面突然一声暴叫，吓得我一哆嗦，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
昊子完全不在乎我的脸色难看，非常兴奋地给我看那块石壁：“让哥找到宝了，你看看你看看！”
我摸了摸，实在不知道他的喜悦从何而来，就问：“什么宝？红砂岩啊这是！还以为你找到块钻石…”
昊子见我不解，就给我解释：“感谢老子的宝器，刚才一泡尿给我撒出名堂了！里面是空的，而且很干燥，你知道这泡尿撒在石头上会怎么样吧？”
我点了点头，会很快就被石头吸收。但这种实验弊端很多，像今天这种太阳下，石头吸水性也是很高的。
昊子就说：“所以，我给你第二个证据！”昊子指着石壁上一块篮球大小的石块道：“这块石头你承认它是从里面堵出来的吗？”
我无法否认，那石头外小里大，是无法从外面塞进去的，就又点头。
昊子还想再说，我突然想起一点，急忙打住他：“不用再拿证据了，就算你的理论全部成立。我说的是就算里面是空的，但是也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空间而已。再者，就算空间很大，我们现在也没有办法打开这块石壁，所以，你的理论等于空谈！谢谢~”
昊子聪明了很多，似乎早就想好了我会这么问，就笑：“老左说起事还一本正经的，搞得像辩论会一样。但是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谁说‘实践是检验理论的最好方法’，我今个儿就给你上一课！”
我说你准备怎么检验？昊子就拿起折叠铲，用带镐的那头去敲那小块的石头。昊子还是很瘦弱，举起折叠铲作业让他很不习惯。没敲几下昊子便气喘吁吁了，小白脸都开始泛红。
我刚想说你这方法根本就行不通，说不定里面是块两吨的，刚好露出个尖头骗骗你…话还没说出来，就听昊子一声暴吼，镐头上猛的用力，那块石头轰隆一下掉了下去，露出一个黑黑的大洞！
我惊讶的下巴差点掉地上，转过头去看，那洞口里飘出一阵凉风登时就把我吹醒了！昊子还嫌不够，踮起脚尖对着洞口“哞”地叫了一声。
声音顺着黑洞往里钻，顿时被扩大了好几倍，化作一阵阵怪吼隆隆传来，就像一只怪兽发出的咆哮！一声接着一声，绵绵不绝的，好半晌才渐渐小去，不知道消失在哪里。
昊子此时完全是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几乎给我种自由女神重返人间的错觉。
“怎么样？左公子，在下的检验效果如何？”昊子很是得意，说这话时他人差点没飘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石壁前查看。里面是空的，我们就非进去不可了，或许真如昊子所言，这里面是一个藏宝洞？！就算不是，但可以确定这里是人为密封起来的，那这里面一定有些隐秘的东西！
会是什么？土匪的老窝？还是以前地主的避难所？那会有什么？一大箱一大箱的军火还是大洋？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昊子的影响，我想着想着，心里居然不自觉的激动起来。
也许和每个人都偷窥欲有关，人总想知道一些被隐藏的事情。我试着攀着那洞口的边缘想看看里面的样子，但洞口太小，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去。
但我的手能伸进去，这一摸就发现最主要的这块石头出奇的厚，想从洞口边缘砸出一个能进人的可能性，在我们现在只有一把铲子的情况下，这种可能几乎可以忽略。
昊子在下面拉了拉我，示意我先下去，然后说：“不要着急~可以进去的！”
“你有办法？”我几乎不相信，昊子却卖了个关子，双手枕着脑袋斜靠在树上：“山人自有妙计！休息，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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