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临近分别,余寂翻了个身,将江期压在了身下。
他并没有将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江期身上,而是很有技巧往边上侧了侧身,不过身体还是覆盖着她。
余寂依依不舍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里,闷着声撒娇,“我不想你走。”
“余寂乖。”江期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哄道,“我下周就过来了。”
“要七天。”
一周听上去一下子就过去了,可是换个单位,就显得漫长又久远。
余寂的离别焦虑症又发作了。
他拖拖拽拽好久,还是让江期走到了俱乐部外,余寂拧着眉,最后一次认真的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江期无奈的长叹了口气,牵起了他拽住自己的手,“乖一点,我很快就能再来看你了。”
余寂抿着唇,闷闷不乐点点头,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拧起眉,神情严肃,“听说你们办公室来了一个年轻的男同事,长的还很帅的,你不准和他说话。”
“男同事?”江期想了想,又哼笑出声,“乖乖,男同事在三楼,我在二楼。”
平时两个组的员工互不来往,余寂的担忧实在是没有现实条件可论。
余寂满意的点点头,又重诉一遍,“其他男性也不行。”
“好好好都听你的。”江期捏了捏他的脸,脸上是无奈的宠溺,她松了手,又叮嘱了几句,“不要和队友吵架,要好好吃早餐,想我了就打电话。”
余寂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四月一至,和温询的风相伴而来的,是更加紧促的训练。
不断的重复手上的操作,不断的复盘,不断的寻找对手的弱点。
WOV的气氛显然是沉重了许多。
又是一天训练到深夜,余寂取下耳机,揉着手腕回了卧室。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准备给江期打视频,忽然又注意到右上角的时间。
23:49。
男人动作一顿,抿了抿唇,攥紧手机好片刻,又松了手,将手机收回口袋。
不打了,这么晚了,江期一定睡了。
一整天的疲惫累积到现在,在漆黑的夜里肆无忌惮的摧残着余寂的精神。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拿着睡衣进了浴室,简单洗了个澡,很快就出来了。
余寂擦干头发躺在了**,闭上眼脑海里不自觉的循环着今天对局中的每一个破绽,不断的慢放,错误无限被放大,累积下的失误无疑会导致比赛的失败。
紧闭的睫毛颤了颤,余寂微不可察的抿紧唇,他还是要练更多,反应还要更快,预判也要更准。
他一定要赢得冠军。
这是在他擅长领域能做到最光荣的事情。
余寂翻了个身,将江期前几天送给他的大熊揽进了怀里,脑袋埋进毛茸茸的大熊肚子上,蹭了蹭再移开。
他面朝着天花板,睁开眼望着一片漆黑出神。
有点睡不着。
今晚没打视频,他很想姐姐。
余寂捏住了大熊的手臂,不悦的用力扯了一把,想到这是江期送的,又松了手。
他后悔了,应该给江期打视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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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雨天接连不断,气温又逐渐上升,空气都充盈着大量水汽,闷热又潮湿。
容天去药店买了好几盒板蓝根回来,念叨着让他们没事泡一包。
没有队员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余寂这个倒霉蛋却毫无征兆的中招了。
一向冷着脸的男人此刻垂着眉眼坐在训练椅上,双颊因为生病带了抹淡淡的粉,头发也没有打理,毛茸茸的翘起了几根呆毛,也许是脑袋昏昏沉沉不舒服,性感的薄唇总是抿平成一条线。
江期听到消息和易茹请了个假,回家做了碗粥急急忙忙过来看余寂。
她摸了摸余寂的额头,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有些担忧,“还没退烧吗?”
余寂精神不振的趴在桌上,神情恹恹的点点头,又努力睁开眼睛看她。
“我们去医院好不好?”江期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细语哄他。
“要训练。”余寂出声,嗓音是粗糙的沙哑,比平时还要低几分。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声音难听了,余寂说完抿紧唇,拧着眉怎么也不肯再说话了。
“训练?训什么练?!”容天气愤的瞪他,“训练能有身体重要吗?给你放病假,你赶紧和小期去医院。”
容天去停车场取车,江期扶着余寂出门。
路上容天又忍不住念叨:“都说让你们注意点,板蓝根也没人吃。”
“一个个还真以为自己是钢铁侠,不会感冒不会痛是不是?”
“要不是小期在,我指不定给你骂一顿。”
“我现在不是经理了,我就是你妈,我……”
“吵。”余寂蹙起眉往江期怀里靠,原本苍白的脸色更难看。
江期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容天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看不下去了,又扭回了头,顺带着闭嘴止住了未说出口的话。
临近赛季,容天的事情也不少,他只是匆匆将余寂和江期送到了医院,叮嘱了几句,又匆匆忙忙离开。
江期牵着余寂坐在过道的椅子上等号,余寂恹恹欲睡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眼角始终难受的下垂,整个人看上去都没有什么生气。
她甚至能感受到余寂呼吸转换的气息,比平时要更灼热滚烫。
她心脏紧缩,动作却愈发温柔的抱住了余寂。
办公室外的护士大喊了一声,“21号,余寂。”
江期忙起身,扶着余寂进了病房。
医生给余寂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口腔,开了张单子,让她带着余寂去打针。
针扎入血管的那一刻,余寂的脑袋深深的埋进了江期的颈窝里,江期心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温柔的安抚他。
扎针的小护士看到了这一幕,笑着说:“我这扎的都算轻的了。”
小护士朝江期眨眨眼,调侃道:“小姐姐,你男朋友好黏人哦。”
江期笑了笑,小护士拿起工具又要去给另外的病人扎针。
余寂靠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还是粗糙沙哑,又带着点鼻音,听上去有点委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