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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权力》28(3)

“还可以吧!我这个人呆不住,一呆就难受,估计是个苦命的人,奔波操劳是我的命,就怕闲下来。”

赵主任赞赏地看着江天养:“从你身上,就仿佛看到了我年轻的时候啊。我年轻那时,正好‘文革’刚刚开始,我刚刚从大学毕业,被分配到政府机关上班。

板凳还没坐热乎,就被同志们叫出去游行了,随后就是整天的批斗、游行、抄家……

仿佛总是有使不完的劲儿,每天早上都兴冲冲地离开家去批斗别人,晚上甚至是半夜才疲惫地回到家里。”赵主任始终微笑着,“有一天早上,当我正准备离开家的时候,我的母亲叫住了我。她对我说,你现在在外面干的都是风光的事情,都是一些组织上让你干的事情。娘从来不曾阻拦过你,但是现在我有两个问题问你,你要是能回答上来,你就去吧!”

“什么问题?”江天养突然开始有些喜欢上了眼前这个赵主任,江天养很喜欢和一些饱经沧桑的年长者聊天,而和这个年龄段的人做忘年交,更是他最得意的事情。

“我母亲问我,你在做每件事情之前,就想两件事情:我做的事情十年后怕不怕见人?百年后怕不怕见鬼?这两个问题都想通了,能理直气壮地告诉自己,两样我都不怕,那就去做吧!”

两个普通的问题,却又涵盖了几乎可以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哲理,赵主任以一种平和的语气讲了出来,江天养却听得感慨起来。

“从那一天开始,我不再出去抄家、游街了,更不去搞什么批斗和大字报了,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假装自己生病了,随后就在单位请了常年的病假。”赵主任依旧平静地说着,“但是我躺在家里,心里却很难受,那时我就和你现在一样,每天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在家里呆得我有一种困兽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出去,一出去,我就成了野兽!”

江天养一言不发,揣摩着赵主任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些。

“‘文革’结束,我上班了。结果我成了我们单位里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去那些曾经被打倒并被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走资派家里慰问、平反的干部。同时,我也成了我们单位唯一一个政治可靠、历史清白的干部。随后我就平步青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岗位上。”赵主任说完,“你明白我给你讲这些的含义吗?”看着江天养,“您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不要把问题扩大化?”江天养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赵主任微笑着点了点头。

“也就是要我只点出那些人在赌场里赌博,但是不要说出他们赌博的数额?以免那些人面临着经济问题的调查?”江天养进一步地追问了起来。

赵主任微笑地看着江天养:“如果这样可以保护起一批人,并且这些人还将在事情了结之后,对你表示重谢,你是否会同意呢?”

江天养坚定地摇了摇头:“与其那样,您还不如现在就叫我下车。”

赵主任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为什么不呢?那样做,你既完成了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配合我们进行了调查;同时又可能挽救一批人,并且因此得到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呢?何况有我来给那些被查处者担保,保证最后你亏不了。

要知道,他们为了平安度过这件事情,连座金山都舍得给的。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

江天养此刻突然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转身对司机高声命令着:“司机,停车!”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江天养一眼,江天养看到那司机在笑,但是车速却没有丝毫的减慢。

江天养知道自己不能让车停下来,索性转过脸对赵主任说:“我虽然没有母亲对我善意的劝诫,但是却从一本书上看见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一名年轻人要出去闯**江湖,临行前村里的老村长给了他两个信封,叮嘱他出门后看一个,三十年后再看另外一个。年轻人出门后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三个字:不要怕!就靠这三个字,年轻人在城里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拥有了一份很难得的成就。

三十年后,年轻人回到村子里,村长已经去世,他打开了第二个信封,里面也有三个字:不要悔!年轻人顿时悟透了人生,更理解了老村长的一片苦心。”

赵主任饶有兴趣地听着江天养讲述着,在江天养讲完后,赵主任依旧微笑着问:“你的意思是你不光要在指认笔录上签字,还一定要在将来的询问笔录上说明你看见他们输了多少钱吗?要知道,只是赌博,对那些干部可能就是一个警告的处分,但是要是掺杂了经济问题,那些干部可能这辈子就毁了!将来有一天,你会不会对你即将做的事情后悔呢?”

江天养坚定地摇了摇头:“实事求是地把我看到的说出来,把那些违法乱纪者绳之以法,做这样的事情,十年后我不怕见到那些因我而丢官罢职的干部,百年后更不害怕见到他们的鬼魂!”

汽车风驰电掣地行进在道路上,赵主任不再说话,而江天养索性把脸转向了窗外……

凌晨一点多,车队来到了一个位于北京西部的军用机场,一架波音客机已经在跑道上作好了起飞的准备。

江天养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跟随着赵主任一起上了飞机,十几分钟后,飞机飞向低垂的夜空。

天色还没亮,飞机抵达了此行的第一站,位于西南部的某大型城市。

当飞机落地的时候,停机坪上已经有多辆奥迪轿车在等候,十多名领导模样的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停机坪上接机。

对于那名带队的赵主任,看得出迎接的人陪着十万分的小心,而赵主任只是微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挨个儿和那些伸出来的手一一相握,转身上了车队中的一辆车,随后又把江天养叫上了车。

车子没有进市区,而是趁着即将破晓的残夜飞速地向山里开去。

当一轮金色的太阳喷薄而出的时候,车队在一个深山的宾馆前停了下来,江天养看见那个宾馆门口也挂有“XX培训中心”的牌匾,并且守卫的也是武警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