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他妈的是哪?怎么会有一具棺材!”我惊慌失措地问阿黑。

“我也不知道这房间里为什么又棺材,这里是封闭的,不允许别人进的。”阿黑明显也怕了,喉咙发干地说。

可是我明明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啊,怎么忽然跑到这来了!我实在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我隐隐明白,这肯定和别墅忽然停电有关系。于是我问阿黑:“柳师傅来了么?怎么忽然停电了?”

阿黑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拿出一个手电筒拧亮,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放着棺材的房间,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后关上了门,拉着我往别的地方走。黑暗中的别墅给人的感觉更加压抑了,周围那些古老精致的家具在模糊的手电光之下显得狰狞恐怖。阿黑也很紧张,一直喘着粗气,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黑拉着我走了好一会,在别墅中转了好几圈,最后领我来到一个很小的房间,看样子像是他的卧室,这期间他一直没出声,有几次我想说话也被他制止了。到了房间之后他关上了门,甚至还上了锁,最后做着手势,示意我安静。

虽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是我也意识到了,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别墅中肯定有一些让人恐惧的东西在蠢蠢欲动。我俩就这么安静的呆在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一个手电筒。渐渐的,我听到了一些声音。

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十分飘渺模糊,但是却听得清清楚楚,猛一听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想仔细听又像是在身边响起。不过这些不重要,我很快被声音的内容吸引住了。

“李护士,准备好麻药,王护士,做好消毒工作,手术五分钟后开始。”一个精干的男声。

“大夫,我家姑娘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加倍小心啊。”这是另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像是程先生的,不过要比我听到的程先生的声音洪亮一些。

“放心吧,病人的情况不是很严重,虽然年龄有些大了,但是她们连体的部分实际上很小,只要进行最简单的分离切除就好,这手术甚至比一般的手术都要简单。”精干的医生说。

沉默……

“好吧,开始手术。”

两个女孩的哭声幽幽传来,哭了没一会,我明显听到,在这哭声之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孩的声音,在痛苦的呐喊。

“别碰我,否则我杀了你们。”我终于听清了那男孩在喊什么,那是一种满怀了恨意的,咬牙切齿的诅咒。

奇怪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最后消失不见。

“每到下雨天都会这样,我们都习以为常了。”声音停止了好一会之后,阿黑对我说,看样子似乎危险已经过去了。

我忽然明白了,自己听到的可能就是多年以前程若涵程若瑾做分离手术时候的情景,这个过程以声音的方式被记录了下来,在每个下雨天都会重复上演,重复当年那恐怖的场景。那个充满恨意的男孩,应该就是那张被分割下来的脸!他是什么东西,不像是鬼物,也不可能是人类。

“为什么一定要闭灯然后躲起来呢?正经接触这种声音会发生什么?”我问阿黑。

“不知道,没人敢出去,是程先生告诉我们躲起来的,这么邪门的事,谁敢出门去看啊!而且,停电和这事没关系,附近的电线出了问题所以才停电的。”阿黑说。

我又和阿黑聊了会,得知柳师傅因为下雨的关系可能来不来了,在霜华镇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雨夜不能去拜访他人,也不能给来访的人随便开门,关于这事,还有一段恐怖的传说。

霜华镇的传说:

每一个传说,都背负着久远的恐怖和无奈,这个也不例外。霜华镇,自古就是一个很邪门的地方,有风水大师说这里的风水有问题,有阴阳先生说这里是人鬼交界之地。总之,这是一个充满了恐怖和神秘的小镇,总是有带着猎奇心理的人来这里探寻未知的传说,而这个过程中又产生了无数新的传说。

关于下雨和访客的故事,其来源已经不得而知,流传在人们口中的只有这个故事。相传霜华镇的雨,都是带有邪气和怨气的,是冤死者的呼唤。这种负能量越大,雨下的也就越大,而在这不祥的雨水之中,怪事发生的也格外的多。

有这么一户人家,男主人是个癞子,连大一点的流氓都算不上,只是那种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恶心人的主儿。癞子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去东家蹭点吃喝,就是去西家聚众赌博。自己的日子过得一般,在那个遥远的年代,倒也饿不死人。

有一个盛夏的夜晚,自打太阳落山之后,空气间就凝结着让人喘不过起来的水汽,这是要下雨的征兆。所有人都急急忙忙的赶回家,关上门窗,大家都知道下雨的夜晚怪事多,可是这个癞子却例外,他赖在别人家不走,因为在刚刚的赌局中他输的一干二净,现在好不容易捞回一点,还没够本呢。

沉迷于赌博的人都格外迷信,他们相信运气手气一说,所以癞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使马上要下雨了,也非得玩下去不可。他拧歪着嘴说:“这不是还没掉雨点呢么,等下雨了再说,今天晚上爷们我必须把本儿捞回来!”

大部分赌徒都想回家,毕竟雨夜不出门这个传统已经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可是癞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继续玩,最后大家只好约定,再玩一会,只要一下雨就必须个子回家。说也奇怪,约定好之后,癞子的手气忽然变得极其幸运,没几次就把本钱捞了回来,连带着又赢了不少。

终于,闪电划破了夜幕,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赌局散了。赌徒们都大骂着晦气往家里跑,只有癞子得意洋洋,因为他确实赢了很多钱。

怀里揣着钱,让雨浇湿了一点又能怎样,癞子哼着小曲往家走。走到半路,忽然感觉饿了,这大晚上的上哪弄点吃的去呢?妈的,干脆偷点苞米回家烤了吃吧,癞子想着。这个季节的苞米还没有成熟,基本棒子上没有多少苞米粒,但是用火一烤却有一种别样的香味。

癞子偷鸡摸狗的事干活了,偷起苞米来轻车熟路,很快就在邻居家的苞米地里掰了好几个苞米棒子。偷到了苞米,该回家了。癞子从苞米地里往外走,眼看要出了苞米地了,却听到背后有声音。

什么声?就是那种有东西扒**米杆子挂着苞米叶子的声音,有东西穿梭在苞米地里!癞子吓了一跳,一开始以为是雨声太大了,自己产生了错觉,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声音绝对不是雨水落在苞米叶子上发出来的,而是有东西在动!

响到这里,癞子不敢走出苞米地了,他怕自己背后的是一个人,发现了他在偷苞米!如果他离**米地肯定会被发现,只有在这苞米地理才能周旋。于是癞子换了个方向,离开了苞米地的边缘,往苞米地深处钻去。

苞米地很大,而且今年的苞米长势格外好,比往年这个时候都要高出一大截。癞子东躲西钻,可是背后跟着他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妈的怎么跟狗似的,不就偷了你几个苞米棒子么。”癞子狠狠地骂着。

过了足有半小时,癞子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背后那个声音,依旧不远不近的响着,那个看不到的人一直锲而不舍的跟着癞子。癞子有点愤怒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停下脚步等着挨抓,最后,他想出了一个很损的注意。

他飞快的钻出苞米地,奔着一户人家的后院就跑了过去,那户人家,只住着一个寡妇。癞子这招太损了,这黑灯瞎火的晚上,还下着雨,追他人肯定看不到他的脸,最后发现他跑进了寡妇家,多半不好意思跟进去。至于自己这么做是多败坏了寡妇的名声,那倒是其次了。

寡妇家离苞米地的边缘很近,癞子没几步就钻进了她家后院,癞子用手挡着脸,在手指的缝隙间看着苞米地。果然,包米杆子晃悠着,但是到了苞米地边缘就停下了,那个追他的人没好意思追进寡妇家。

在寡妇家的后院蹲了好一会,癞子觉得应该没什么事了,决定起身回来。他整理了一下被雨浇湿了的衣服,查看了一下口袋中的钱和几个苞米棒子,一样不少。他兴冲冲的走上大路,往家里走去。

就在他刚从寡妇家后院出来走到大路上的时候,他远远看到一个黑夜穿破雨幕走了过来。癞子低着头往前走,不一会和那个人擦肩而过,癞子只感觉一阵刺骨的阴冷在自己身边经过,不禁打了个哆嗦。癞子忍不住回头瞅了一眼,他看到那个黑影停在了寡妇家门口。癞子邪笑着想到,这不会是寡妇的情人吧,趁着下雨的晚上来找寡妇了。

癞子带着偷来的苞米棒子和满脑子坏念头,回到了家里。放好赢回来的钱和偷来的苞米棒子,就在他脱掉湿透了的衣服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