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过两分。”他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看也没看腕表就回答。

温楹一听才八点,身体又不自觉的软了下去,抱着枕头就一个劲儿往被子里缩:“我还要睡一会儿。”

她是作者,灵感来了,熬夜写文那是常有的事儿,很多时候熬到凌晨大几点,一睡又睡到下午,生物钟就不知不觉间变了。

以至于一听到“八点”,她可能自己都还没意识,但大脑已经先困了。

傅黍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后衣领子,另一手托起她下沉的肩,难得和她唱起了反调,“先吃早餐,再睡。”

“可是我好困…”温楹困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索性厚着脸皮,脸颊隔着衣料贴贴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说道。

“不行。”他回答的异常的斩钉截铁,“你胃不好,这些都是要注意的。”

说他职业病也好,爱操心也罢,其他的顺着她都行,但是关于健康这一点。

以前是不能管,现在能管了,他就不会坐视不理。

温楹困是困,但他的话自己还是能听得懂的。

她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他的母亲,因为胃癌而离世。

或许,他那所谓的羁绊就是这个心结。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想法像是迎面浇了盆冷水,她终于清醒了。

温楹抬头冲他轻轻笑了笑,“都听傅医生的还不行吗。”

傅黍怔了怔,唇角抬了抬,出了门。

她这才慢吞吞的起了床洗漱。

傅黍在门口等着,她出来,便和她一起下了楼。

虽然话是说吃完了再睡,但实际上等她吃完早餐,已经半点睡意也无了。

傅黍吃完就上了楼去,不知道在做什么,温楹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手机,没多久便听从楼上穿来一道声音。

“不想睡了?”

温楹抬头看去,楼上傅黍换了身衣服,正靠在扶手上温温的看她。

温楹摇摇头。

“正好,”她的话显然遂了他的意,傅黍笑了笑,“多穿几件衣服,出去带你逛逛。”

……

首都很冷,比海城要冷,外面风是呼啸着的,似乎随时随地都飘着海城难得一见的雪花。

温楹精挑细选挑了好一阵,才换好衣服出了门,傅黍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笑得温柔:“很漂亮。”

旋即轻皱了皱眉:“不过没有围巾吗?”

温楹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空落落的脖子,说:“来得急,我一高兴就忘了首都有多冷。”

“说是小迷糊还真不假。”傅黍轻笑着,有些无奈,“你等一下。”

他说完,大步进了自己房间,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傅黍走过来,将那条一圈一圈给她围了上去,红色衬得她气色很好,明媚得像骄阳。

他脖子上那条是藏蓝色的,两两色调正好相配。

她脸小,一下子就被围巾淹没了大半,只剩得那双笑起来会弯成月牙儿般的眼睛。

围巾针织花纹层层繁复,似乎还有他身上的气味,嗅着就无比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