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晏看着陆离,认真地说:“我是不会放弃的。我要让许强身败名裂,我要彻底打败他,我要让他给我的痛苦,都百倍还给他!”
崔佳晏的眼中有熊熊火焰,宣告着她不会屈服。而陆离微微一笑:“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陆离的温柔和宠溺,让崔佳晏觉得特别难受,她甚至有一种陆离理解她的感觉——这又怎么可能。她想用力推陆离一下,又怕陆离再次受伤,咬牙问:“你到底对于宁干了什么?他怎么不见了!”
“你想知道?”陆离轻挑眉毛,“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
“你想做什么?”崔佳晏见陆离表情不对,警惕地问,“你可别说和好什么的,我才不会和好!”
“我当然不会提出,那么让你为难的要求。我让你知道真相,你就对我笑一下,好吗?”
这个要求实在太简单了,简直好像是主动送人头,崔佳晏当然答应。她站起身,还是担心地问:“那你的身体要紧吗?”
陆离没有回答。他走到了屋外,捡回了崔佳晏的高跟鞋:“走吧。”
陆离带崔佳晏去了医院,带着她去了病房。当她看到于宁在给菲菲喂粥的场景后,明白她这次为什么会输了。她拍拍额头,无奈地问陆离:“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觉得,让于宁这样的宅男,突然愿意走出家门,而且愿意工作,一定有着更深层的原因。然后,我跟踪他到这里,发现了这个姑娘。呵呵,于宁他也真是痴情,和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愿意因为她的关系走出家门,把下半辈子交付给别人……他,令人尊敬啊。”
陆离告诉崔佳晏,于宁有一次去楼下吃快餐的时候,无意中见到菲菲,对她一见钟情。为了接近菲菲,他甚至做起了她专属的外卖小哥,只为了能和她说上两句话。
菲菲生病后,于宁特别痛苦,甚至打起了房子的主意,但因为妈妈反对而作罢。就算再不想和大家接触,为了菲菲的治疗,他什么都愿意做。所以,陆离才会赢了这一局。
在这瞬间,于宁乱蓬蓬的头发、油腻的毛衣,好像都变得光鲜亮丽了起来,他整个人好像自带光环一样。崔佳晏看着于宁,感慨地说:“我以为他是梁翌辰的亲戚,也以为抓住了他的喜好就能赢……是我太天真,也是我输了。陆离,我输得口服心服。现在,该我完成赌约了。”
崔佳晏说着,对陆离灿烂一笑。这样的笑容里,不再有讽刺和抗拒,有的只是明媚,宛如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陆离极力控制住,把崔佳晏抱在怀里的冲动,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陆离是那么温柔,以至于他的手离开崔佳晏头顶的时候,崔佳晏的心里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崔佳晏当然不好意思说,“陆离你继续摸我头发吧”这样羞耻的话,也到底害羞了起来。这时,她听到陆离问:“佳晏,今天为什么穿着这双鞋?”
“什么?”崔佳晏看着自己的黑色高跟鞋,不明白陆离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双红色的,喜欢吗?”
崔佳晏终于明白,那双鞋子是谁送的——也是,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鞋子,而且准确知道她尺码的,除了陆离又有谁呢。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清楚,只是一直不敢往深处想——或者说,是害怕自己失望,更贴切一点吧。当知道鞋子是陆离送的时候,崔佳晏的心中涌现了欣喜。她低低地问:“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上次见你的鞋子坏了,才突然想起来,你好像喜欢这双鞋子。我发现,你每次看到它的时候,都会多看几眼。”
“那你怎么知道,我那天的鞋子坏了?”
陆离没有回答,只是淡淡一笑。崔佳晏知道,自己问了傻话——陆离会注意到,只能是他喜欢她罢了。对于喜欢的人的一切,都不会忽视,而她现在要陆离怎么说出口。
“佳晏,晚上一起吃饭好吗?”陆离问。
“我……”
崔佳晏刚想答应陆离,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梁翌辰打电话给她。梁翌辰问她在哪里,崔佳晏下意识说了实话,说她在医院。梁翌辰的声音立马焦急了起来,崔佳晏忙解释说她没事,只是来看一个朋友,梁翌辰才松口气。
梁翌辰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非要来接她,过二十分钟就到了。梁翌辰的电话,把崔佳晏瞬间拉到了现实里。她已经和梁翌辰交往了,怎么可能再去和陆离吃饭。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能伤害梁翌辰。
崔佳晏只能说:“抱歉,我晚上没时间。”
“佳晏,你和梁翌辰……在一起了吗?”
陆离到底还是问出了这样的话。崔佳晏的脸色一红,没有回答,心中突然酸楚了起来。崔佳晏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陆离只觉得心脏剧烈疼痛了起来。这样的疼痛,让他几近窒息。
“这样……也好。”陆离终于说。
他们已经分手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干涉她的自由。而且,梁翌辰会保护她,这一点他深信不疑。
虽然他非常不喜欢梁翌辰,但他又怎么能这样自私。这是崔佳晏的选择,崔佳晏高兴就行了。
“陆离,这是你的答案?”
崔佳晏冷笑了一声,只觉得心里难受到了极点。她特别希望陆离抱着她,让她不要离开……可这到底只是幼稚又没有道理的念头罢了。简直幼稚到可笑。
“我走了。”
崔佳晏低声说着,转身往医院门口走去。陆离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朝崔佳晏的方向追了过去。他一把抓住崔佳晏:“不要走。”
“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不是命令,是请求。请你不要走,请你不要和梁翌辰交往。请你,回到我身边。请你,继续爱我。
陆离的强势和直白,让崔佳晏只觉得心不受控制变软。她看着陆离熟悉的面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崔佳晏的泪水,让陆离觉得呼吸都困难了。他伸出手,擦拭崔佳晏的眼泪:“佳晏,不要哭。”
崔佳晏崩溃地说:“你让我不哭,我就不哭,你以为世界是围着你转的吗!陆离,你既然背叛了我,又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更难受!”
“佳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离紧紧抱住了崔佳晏,终于做了这么多天来,他最想做的事情。而就在他们相拥在一起的时候,梁翌辰的车子开到了。他阴沉地看着陆离,下车来抓住崔佳晏的手腕:“佳晏,跟我走。”
崔佳晏没想到梁翌辰来了,心猛地一跳。她不去看梁翌辰的眼睛,皱眉说:“梁翌辰等等,你弄疼我了。”
“快走!”
“你弄疼她了,放手!”陆离站在了崔佳晏面前。
“闭嘴!”
梁翌辰一拳朝陆离打去。崔佳晏知道陆离伤势还没好,担心陆离再次受伤,急忙拉开了陆离,而梁翌辰这拳就打在了崔佳晏的手臂上。
梁翌辰的力气很大,崔佳晏觉得她的骨头都要裂了,也疼得忍不住眼泪都涌了出来。梁翌辰非常后悔,急忙问崔佳晏有没有事,崔佳晏低声说“没事”。
“我们去医院看看。”梁翌辰要带着她离开。
这时,已经慢慢有人开始围观了。崔佳晏不想让大家看笑话,强撑着说:“我真的没事……梁翌辰,我还有点工作,我就先走了。”
“佳晏,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你们两个,一个都别跟上来!”
崔佳晏的表情是那么坚决,一时之间震慑住了他们,陆离和梁翌辰没有跟上去。梁翌辰看着崔佳晏上了出租车,对陆离冷冷一笑:“陆离,我以为你放弃了,没想到你还在自取其辱。佳晏已经和我在一起了,但凡你有点自尊,你就滚远点。”
“呵,如果我说我没有自尊,不愿意滚远呢?”
“你……”
“你没资格说我。因为,我和佳晏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有抑制过,你那恶心的心思啊,梁翌辰。”
陆离的话,让梁翌辰的火气到达了顶点。他阴霾地看着陆离:“你似乎不长记性啊,陆离。”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没什么。”梁翌辰勾起唇角。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被打后,还是那么嚣张不长记性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被打的?”
陆离说着,逼近了梁翌辰。梁翌辰的神色不见丝毫慌乱:“陆离,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啊。你大可以告诉佳晏,问问她是不是会信你。你敢吗?”
“做事情还是不要太绝的好,梁翌辰。”
“对于敌人,就要杀到他没有还手之力。你可是你教我的啊,陆离。”
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了起来,彼此都不肯让步。崔佳晏可以想象出,他们之间腥风血雨的场景,而她现在根本不想掺和,只想去彩虹咖啡馆找韦欢。
她今天真是做了不少事儿。大单子丢了,和陆离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还有被梁翌辰看到她和陆离在一起……
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