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佳晏和韦欢一起在后台守着,当看到叶裴到来的时候,崔佳晏顿时进入到战斗模式。她拿起对讲机,冷静地下命令:“叶裴来了,大家都准备好。”
“收到!”
在崔佳晏的指示下,所有工作人员都开始飚戏。一个歌手演唱完后,主持人对大家说:“接下来就是互动环节,我们将抽取一名幸运观众,她将获得可以和乐队互动演唱的资格!让我们看看,是谁呢?号码3276的亲在哪里!”
“3276,这是你吧。”大彭拿过了叶裴手中的入场券。
叶裴没想到自己会中奖。她看了好几眼入场券,不可置信地说:“是我,居然中奖了……不过一起唱歌什么的,这算是什么大奖,也太奇怪了吧。”
大彭劝她:“既然中奖了,就去感受下吧。一起和乐队演唱,是很难得的体验啊。”
“可是……”
“叶裴,我真的,真的很想听你唱歌。”
大彭微笑的样子,让叶裴没有办法拒绝。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大彭已经推着叶裴到了后台。
拒绝的话再一次到了唇边,可是化妆师眼明手快地开始给她化妆,服装师给她换上了金色的流苏裙,然后把她推到了台上。
我不要唱歌……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叶裴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觉得头晕目眩了起来。过去的记忆潮水般来袭,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想和以前一样逃避,想要迈出脚逃跑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闭上眼睛,你就当现在是在家里。深呼吸五次,然后再睁开眼睛。”
叶裴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个声音到底属于谁。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灯光师也贴心地关闭了灯光。在一片漆黑中,叶裴觉得这个舞台上只有她一个人。
这样的感觉……真是好熟悉啊。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儿时,一个人站在操场上,拿易拉罐当话筒,自顾自歌唱。
那时候,她不在乎她唱的好坏,也不在乎会有多少人听,她的歌声只属于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会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她最开始,只是想唱歌罢了啊。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傍晚,车窗外,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向右,向前看,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叶裴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开始,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后来逐渐清晰了起来,整个广场上都是她的声音。
她的歌声并不像其他专业歌手那样音域宽广,但非常安静清澈,就连大彭也没想到叶裴还有这一面。大彭露出了惊艳的神色,这时叶裴也睁开了眼睛。
她以为,她会看到大家厌恶的眼神,可是为什么他们都用,那么安静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他们没有离开?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纵容她……
叶裴看到了大彭在台下,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灿烂微笑的样子,脸微微一红,不敢再朝他看去。她完全投入到这首歌里,当一曲结束的时候,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主持人没让叶裴下台,挽留她说:“这位美女请留步。我们都没想到,观众里面居然卧虎藏龙,你的演出真是太棒了。你以前学过吗?”
“没有,只是爱好。”叶裴低声说。
“哇,爱好可以这样,真是太厉害了。今天你是一个人来,还是和男朋友来的?”
叶裴不是一个人来的,可是大彭也不是她的男朋友,这样的问题真是太难回答了。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大彭朝着舞台走去。他拿过了话筒,大声说:“和未来男友一起来的。”
大彭的话,让大家哈哈大笑了起来,叶裴的心紧张到就跳出来了。她目瞪口呆看着大彭,觉得她的理解力出了问题,才会误会大彭居然在告白。
不然,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她哪有这个资格……
“叶裴,我很喜欢你。你是一个特别温柔,特别善良的女孩子。我还记得,大家都在茶水间喝茶的时候,只有你在帮大家搬椅子,当时我就觉得这女孩子好可爱。我知道,你每天都会去喂流浪猫,那些小可爱原来骨瘦如柴,现在胖乎乎的都抱不起来。你电脑坏了,找我去修,结果只是因为亮度设置的问题……你红着脸看着我,不断道歉,我觉得你可爱爆了。虽然公司里很多人都不认识你,可是我一直记得你,喜欢你。你,考虑下做我的女朋友怎么样?”
“答应他,答应他!”
所有人都在欢呼,叶裴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她简直不敢相信,大彭会对她表白……可她真的配得上他吗?她有资格拥抱幸福吗?
呵呵,她都能硬着头皮穿红色的连衣裙,还有什么怕的?
“我答应。”
当听到叶裴答案的时候,大彭用力抱住了叶裴,全场也都沸腾了。崔佳晏觉得眼睛开始发酸,可是现在哭泣的话真是太丢人了吧。她努力克制住哭泣的欲望,韦欢已经在擦眼泪:“真是好感动。被公开表白什么的,真是太浪漫了。佳晏你有没有纸巾,快给我下。”
崔佳晏还没来得及拿纸巾,薛鹏就递给了韦欢,韦欢拿着纸巾小心擦拭泪水。崔佳晏看着叶裴和大彭手拉手下台的样子,心里满是奇异的情绪。
她觉得,心中的那个让她郁闷痛苦的缺口,突然就被填满了,圆满到让她不可置信。她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轻声说:“崔佳晏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吗?”
“你做到了。”
崔佳晏的身后,突然传来陆离的声音,崔佳晏愕然回头的时候,发现陆离正在她身后。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一直扣到了领口,手插在了西裤的口袋里,面容在灯光中显得忽明忽暗。崔佳晏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拥抱陆离,然后她真的这么做了。
“陆离!”
陆离眼看着崔佳晏朝自己跑来,猛地抱住了他。崔佳晏的个子很高挑,但陆离的个子更高,崔佳晏的头顶正好到他的下巴,他可以闻到崔佳晏头发里的椰子味道。
清爽、甜美、热情……这是椰子,也是崔佳晏。
陆离已经不想强调距离感这件事了,因为崔佳晏脑子里丝毫没有这个,他也……好像习惯了这样的肢体接触。崔佳晏的身体是那么温暖,温暖到让他觉得血液都开始燃烧了起来。他的声音,温柔到不像话:“崔佳晏,你这是做什么!”
“陆离,你说我不可能帮叶裴解决心结,可是我做到了!就在刚才,叶裴当众唱了一首歌,大彭还对她表白了,她答应了!我真的做到了!”
崔佳晏的脸上,满是最骄傲的神色,那么神采飞扬的样子,让陆离的心跳快到不像话。陆离轻声说:“我看到了,你做到了。”
“你再也不能说我不学无术了!”
“你本来就没有不学无术。”
“真的吗?没有骗我?”
崔佳晏说着,放开了手,目光炯炯等待陆离的答案。崔佳晏的放手,让陆离有些怅然若失。这时,音乐突然变成了舞曲,有些人开始向朋友邀舞。
陆离没有回答,伸出了手:“可以吗,崔小姐?”
崔佳晏倒是不知道,陆离会有这样的雅兴。她怎么会认怂,把手放到陆离的手心里去。
作为精英人群,他们都学过交谊舞。就算一开始有些生疏,没过多久就开始配合默契,他们也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艳丽的红裙在飞扬,沉稳的黑色在漫步,俊男靓女的组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当音乐变得旖旎的时候,陆离还是紧紧抱着崔佳晏的腰。
崔佳晏想,怪不得以前上流社会喜欢跳舞,这简直就是**裸的调情。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忽略不计,陆离把她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想把她嵌进去一样。
崔佳晏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专心看着一边的路灯。陆离不满把她的头掰正:“看着我。”
今天晚上的陆离,和往常比很不一样。他好像突然走下了神坛,沾染上红尘的七情六欲,让崔佳晏很不习惯。
崔佳晏抬起头,看着陆离漆黑的眼眸和嘴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亲吻一下。这时,陆离在她耳边说:“我的答案是:真的。”
什么真的?他在说什么?
崔佳晏觉得脑子有点晕。她的眼里只有陆离的美色,哪里还有细胞去想,陆离到底为什么这样说。
陆离的声音是那么低沉,又是那么好听,他的呼吸让她的耳根发烫,她觉得自己的手脚简直不听使唤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好像中了蛊一样!
“我喜欢长得好看的男生啊。长得好看的,光是看着,就会开心地多吃一碗饭呢。”
崔佳晏想起在地铁里对梁翌辰说的话,突然觉得她的戏言,好像突然得到了实现。她看着陆离,暗想陆离的容貌那么出色,真不知道他的爸妈是长得多好看,才能生出他这样的儿子来。
陆离已经三十六岁,但岁月对他格外偏爱。除了一些淡淡的纹路外,没有任何油腻的气息,那些纹路也让他越发多了成熟稳重。
虽然陶夭夭偏爱阳光开朗或是书生气的男生,但陆离的优雅和禁欲系也让她有些心痒难耐。要不是,要不是他是她的同事……
“我在说,真的没有觉得,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陆离在她耳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