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安然想不通的是,这个“鬼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通过这种方式杀人?如果他真的与云苏和袁风见过面,那他肯定更了解云苏和袁风当时的状况了,他如果不是加深了这种暗示,怎么会导致云苏和袁风的死亡?从《坟头的镜子》书评区来看,云苏和袁风还不至于到自杀的地步,云苏不是自杀的,但也不应该到会吓到自己的地步,毕竟,他还是很清楚,自己在讲故事。

经过市局的调查,云苏和袁风并没有跟任何人结怨,这段时间,市局也一直对两人的近期状况进行调查,因为两人都喜欢独来独往,所以能调查到的信息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与其他人结怨的情况还是基本不存在的。

那这个“鬼狐”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害死这些人?或者说,他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不对……

安然立刻打消了这种想法,如果她现在的推测没有错,那鬼狐在害死云苏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了,云苏死后两天被人发现,而袁风又在三天后死亡,也就是说这中间隔了五天的时间,如果云苏的死是意外,那鬼狐完全有机会挽回这种现象。

他就是在杀人!

因为担心再有命案发生,安然连测试都差点忘了,如果不是白回深提醒,她估计真会忘了时间。

安然又想到了慕嫣说过的那个姓林的医生,就算不是林钊,他也一定是心理学界有名的专家,安然想了想,决定还是找白回深问问,毕竟白回深是业内知名专家,他认识的同行应该不少。

安然借着这次交研究报告的机会,向白回深请教了这个问题。

“白教授,除了林教授以外,您还知不知道心理学界其他姓林的专家?”安然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应该也是比较有名的。”

“除了林钊?”白回深用笔敲着脑袋想了想,“据我所知的,没有了啊,安然,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总觉得白回深好像有些紧张,她愣了一会儿,心想还是自己想多了吧,可能提及到林钊,白回深和她一样,多少都有些不自在。

“我听慕嫣提起过一个姓林的心理专家,”安然如实告知,“对了,慕嫣的心理学就是他教的,而且她说,那个人跟林教授还有些像,我就找您问问。”

“那……会不会是林钊年轻的时候?”白回深自顾的猜测着,“人年轻的时候,跟老了还是有些区别的,她看的照片?”

“对,”安然点了点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毕竟她没有亲眼看见现在的林教授,光凭照片可能辨认不清楚。那据您所知,林教授年轻的时候,在安市医学院那边开过诊所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白回深笑着摇了摇头,“按理说,咱们这一行,是不允许这么做的,林钊三十年前就来了这儿,不过我们也不会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大学的教授,有时候在外边赚个外快,谁能知道呢?”

安然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白回深说的情况倒是属实,不过她觉得林钊不太像那样的人,他是一个为了名利和荣誉几近疯狂的人,金钱对他而言反而没那么重要。

不过安然也不会因此排除他在外面开办诊所的可能性,他的目的也许本来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这个事件本身。

不过不管是什么可能,她现在都很难得到证实了,安然想,后面有机会找市局申请一下,让慕嫣对林钊本人进行一次辨认,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白回深上次给她的PDQ-4+量表给她提供了思路,安然搜集了大量的关于人格障碍的量表,再逐步筛选后使用,她向白回深说起过这个计划,白回深的态度还算支持。

这也是安然目前能想到的对付林钊最好的方法了,安然也非常希望,能在测试过程中知道林钊与人格障碍实验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

果不其然,尽管林钊仍旧干扰着测试,但这关于人格障碍的量表仍然对他的心理状态产生了一些影响,安然突然明白白回深为什么明明知道这类量表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但仍旧让安然使用。因为林钊的犯罪,和人格障碍有着很大的关系。

安然做完了测试,心情不错的笑了笑,对林钊问:“林教授,我特别想问您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对这类量表这么敏感吗?”林钊笑着答,“你这么聪明,一定看出来了,对吗?”

“当然,”安然点了点头,“不过我也知道,您不会轻易告诉我,所以,我想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

林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哦?那你想问什么?”

“我想问……”安然双肘支在桌子上,交叠着双手抵住下巴,“您是不是曾经在安市医学院附近开过诊所,并且教过一个女学生?”

林钊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他似乎有些奇怪的看着安然:“为什么这么问?”

“从一个人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安然故作轻松的回答,“我只是证实一下,林教授不用紧张。”

“我紧张什么?”林钊又笑了笑,“好吧,你说的事情跟我完全没关系,我不知道。”

安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看来你不相信,”林钊似乎料到了这一点,“没关系,你还有大把的时间调查,看来你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很好。”

“很好?”

“对,”林钊似乎想强调这个观点,他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安然?你说我总会进行一些没有人性的实验,其实有时候,你也不知不觉的参与到了这些实验之中,你相信吗?”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紧盯着他:“你的研究还没有停止?”

“或许吧……”

“我不会进行那样的实验,”安然站了起来,“不管你的研究有没有停止,它都没有意义了,而我,绝对不会进行那样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