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要这么做呢?”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船的残骸,林钊实在是觉得有些可惜,“要杀死他们还不简单?白白浪费了这条船。”
“还有什么……”白回深侧过身体笑眼看着他,“比让安然发现她大义凛然做出的以为正确的决定其实是错误至极的更有趣呢?”
林钊也笑了,尽管他还是有些可惜那条船,但实际上,从骨子里说,他和白回深是一路人,对逼疯安然有着难以理解的兴趣。
林钊也曾经想过这是为什么,有仇恨的成分,也有一种变态地心理,就是想摧毁安然所信仰的一切,但说到仇恨,其实他最应该恨的,是白回深。
林钊有时候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尽管他这么恨白回深,尽管在接到那张邀请函时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越狱来杀死白回深,但在白回深说了他的计划之后,林钊还是犹豫了,甚至在犹豫过后,同意了与他合作。
他并不是不想杀死白回深了,只是想等这件事完成之后再说,而且林钊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他想杀死白回深,而白回深……也同样想杀死他。
如果不是因为安然,他们现在恐怕早就你死我活,或者同归于尽了。
乔安看到安然有些神情恍惚,赶紧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他又四周检查了一下,期望能找到关于文笙的任何蛛丝马迹,可同时又希望什么也找不到,严溪真的是出现了幻觉。
文笙应该在监狱里!这个念头牢牢占据着他的脑海,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想到这里,乔安又顿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全部来到了这艘游轮上,这里装了屏蔽器,没有任何的信号,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就算外面有什么消息,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乔安在查探了好几遍之后,又转回到了严溪的面前:“严溪,你真的看到文笙的尸体了吗?”
严溪靠在门边的墙上,本来耷拉着头,一听到这句话连头也仰着靠上去了,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我真的……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我觉得我应该没有看错,可是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我自己也说不通。”
“走!”安然突然站了起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办公桌,她眼神凛冽,透着一股坚决,“去找白回深。”
“啊?”严溪立刻站直了身体,“现在去找白回深?”
“备用船都已经没有了,”安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也没办法拿炸弹来威胁我们了。”
“那叶安呢?”
安然看着他,目光发冷,咬牙切齿的说:“就算我陪他去死,也要救你们出去!”
这句话说完之后,她的语气又软了一些:“我不能看着你们再死去了,这样耗下去的结果,就是除了我以外的人,会一个一个的死去,然后我再死去……”安然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不能这样。”
王珏其实早就想这样了,可是现在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反而有些不忍心了,再说叶安也曾经和他合作过,他并不想叶安遇险。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一个不算太偏僻的地方,不像播音室……那里一定有一面窗户,让他能够看到刚才外面的情景,有很不错的视野,不会很大,但足够三个人到五个人待着,”安然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他渴望欣赏着这一切,甚至邀请别人一起欣赏,他肯定还会把这一切记录下来,那台笔记本电脑他们带走了,不仅是记录,还是监控的终端。”
“三楼!”乔安指了指上面,“那里是最好的看风景的地方,不是还有观景台吗?”
还没等安然他们附和,他就率先跑了出去,如果不是严溪说看到了文笙的尸体,他或许还没有这么着急,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是真是假。
尽管他一直告诉自己文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实际上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毕竟发生在这艘游轮上的一切都太奇怪了,现在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们再一次来到了三楼的宴会厅里,乔安说的不错,这里的视野真的很好,从这里看出去,那漫无边际地海面一览无余,那已经远地快看不到的残屑,也似乎走上几步就能抓到一样,刚才的巨浪,更像是随时都会打破这里的一切,冲进来一样。
严溪还是第一次到这上面来,他也总算理解安然说的“视野好”是好到什么程度了,他晃了晃头看着左右两个方向:“分头行动吧。”
“不行!”安然一下子就否决了他的提议,“我们只有四个人了,尽管对方的人数可能不多,但毕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而且这里的环境我们也不熟悉,还是一起行动吧。”
严溪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一起行动,他自认也算个不错的警察,可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没自信过,在这个迷宫一样的游轮里,在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亡的舞会上,他们的一切本领,都好像被封存了一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先去这边。”安然说着,就往左边走了过去,乔安他们也赶紧跟上了。
“他们就要找到这里来了。”林钊注视着海面,声音平静无比,“你还不杀了他?”
他,当然是指叶安。
“早了点儿。”白回深抱臂看着监控上的画面,听到林钊的话,他转头看了看叶安,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我这么费力抓了他,我曾经这么喜欢的学生,还把他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最后就这么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他是你的底牌?”林钊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叶安的肩膀,“你可真够狠心的,说是你最喜欢的学生,你却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逼上绝路。”
白回深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冷:“怪只怪,她知道了这一切,否则,我也更加愿意,做一个令人尊敬的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