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钊再次醒来的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看到白回深并没有死，尽管他全身都打湿了，也许是因为冷，他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的确没有死，被铐在床沿旁边，安然、叶安、严溪、文笙和乔安都在，乔安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王珏的尸体并不在这儿，应该是在冰室里。

林钊一醒过来，乔安就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完全相信，如果不是安然她们都在这儿，他可能会杀了他泄愤。

严溪的头发也还有些湿，尽管他已经换了一身干衣服，但林钊仍然猜得出来，是他下海去救了白回深。

安然并没有杀人，这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这场戏，是叶安亲自导的。

所有人里面，属严溪和叶安的水性最好，但是叶安的身体状况太差，没办法下海，更别说救人了，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严溪来完成。

林钊只看到了白回深被安然推进了海里，然后就被安然逼的退了几步，退回到了船里面，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

而严溪这时就从一楼跳了下去，在叶安的帮助下，把已经呛水呛得无力反抗的白回深救了上来。

可惜的是，严溪和王珏慢了一步，也或者说是他们忽略了林钊可能有枪的问题，否则，王珏也就不会丧命了。

安然已经联系了船长，船已经开始返航了。

白回深呛水呛得有些厉害，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在看到安然冷眼盯着他的时候，他突然就笑了起来，伴着声声地咳嗽，听起来既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又让人觉得有些欠揍。

安然转移了目光，她现在并不想和白回深说话，尽管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但有些东西，永远都留在了人的心里。

白回深见她这样的态度，只好转移了目光，他看着林钊，啧啧地叹了两声：“林钊，你可真够冲动的。”

林钊没有否认，他轻笑了一声：“如果是你，你不会吗？安然杀了人，你不会感到震惊并且兴奋？我不相信，你还会去关注那么多，尤其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然，“那时候，她还‘发疯’了。”

安然微微动了一下头和眼睛，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又垂下了眼睑。

“行了！哪儿那么多话！”严溪现在听到这些就觉得烦躁，那些尸体一具一具的从他眼前飘过，想到都是因为这个丧心病狂的实验，他就更觉得愤怒，“进了监狱，你们有的是时间聊，哦……当然，很可能你们会直接执行死刑，那就到鬼门关去慢慢儿聊吧！”

乔安发现，文笙从醒来，一直都有些奇怪，照理说，他并不是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且白回深说把他找来是想了解一些事情，可文笙好像对这一切都不记得似的，他一直有些浑浑噩噩的，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所处的地方和发生的事情。

乔安也随着严溪说的话瞪了白回深一眼，他站起来走到了文笙旁边，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文笙，你怎么了？”

文笙刚才似乎在发呆，乔安一拍他，他吓了一大跳，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看着乔安，双眼迷茫而无神，他摇了摇头，又将头重新低了下去。

乔安皱了皱眉，他越来越觉得这一切不对劲儿了，想到叶安的事情，他突然心里一惊，一下子冲到白回深面前：“说！你对文笙做什么了？”

白回深抬头看着他，摇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现在都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乔安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安然，他不知道文笙有没有被催眠，但他不相信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个样子。

安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头抬了起来，她的目光之中尽显疲惫，她微微侧了侧身，看向了白回深：“你说，你找文笙……包括乔安，是想了解一件旧事？”

白回深有些惊讶地盯着她：“你记得还挺清楚的，不错，我就是想了解一件旧事。”

“文笙和乔安，跟你都没有什么关系吧？”安然站了起来，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神并不凌厉，但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仿佛反而给人更大的压力。

“现在有了，”白回深咳了两声，“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

“这和你所说的旧事并没有任何关系，”安然并没有被他的话带偏，他最后盯了一眼白回深，漠然转过了身，“你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祖籍安市，和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在这种情况下，能和你产生联系，还是因为旧事，那只有一种可能。”

白回深稍稍抬起了头，他看着安然的背影，语气有些严肃：“什么可能？”

“实验。”安然背着他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像颜秦志、颜秦章、慕嫣……他们本来都与你没有关系，因为实验，他们与你产生了联系，而且都是旧事引发出新的命案，是你刺激得到的研究成果。”

安然顿了一下，又慢慢地转了过来：“如果我没猜错，周强也是你的研究对象，对吗？”

乔安猛然瞪大了双眼，他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文笙，文笙还是那副样子，茫然的望着一个地方，似乎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一样。

严溪有些不理解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是周强？当年那件事情里，我觉得王海鸿和易如显得更为突出啊！”

“王海鸿不用特意研究，”安然盯着白回深，“他本来就是一个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暴躁易怒，对感情不够敏感，或许是易如的某种做法让他产生了误会，他以为易如喜欢他……我相信，王海鸿不会无缘无故的强奸了易如，这也是你设计的吧，白教授？”

乔安觉得得到的信息量太大，他的大脑反而一片空白，他转过头，皱着眉盯着白回深，轻轻摇了摇头：“这……当年我父亲对我母亲做的事情，也和你有关系？这也是你设计的？这是你实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