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支票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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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的现场侦察并未取得进展,相反,给我们留下了满腹难解的疑问。
而康的调查却得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结果。
事后,康将当日调查的情形描述给我们听。
尽管心情不好,颇有焦躁,但由于康的调查过程实在奇峰迭起,他那镇定的态又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定感觉,我和苏眉在邵家客厅里一坐个多小时,丝毫不觉沉闷。
康是委托朋友调查出支票主人的身份的。
基本资料并无任何可疑,康拿到资料后拨了几个电话,直奔市区某高尚住宅小区而去。
该地段位于城市中心,处于城中江河北面,区内全是一憧憧**的别墅,每一憧都可看到江面景‘色’。当时这个楼盘一推出,便以一流的地段和味,以及贵得吓死人的价钱而成为全城焦点。
康找到那憧白‘色’的漂亮宅邸,里面葱茏的树木从围墙探出枝条,是石榴,时值初夏,小小的叶,绿‘色’的‘花’苞。
康按了按铁‘门’上的‘门’铃。
里面的狗立刻狂吠起来,将一派宁静全然打破。
“找谁?”对讲机里面传出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是警方的特派人员,有紧急事情找陈显达先生。”
“先生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里面沉默了一阵之后,给出了这样的答复。
“但是事情很紧急,劳烦陈先生先起来吧。”康温和的坚持着。
“但是……”
“这是跟杀人案有关的重要事情,耽误了可是对先生很不妙的。”康继续不徐不疾的说着。
里面静默了数分钟,终于打开‘门’。
院里有两头大型狼犬,用铁链拴在院里的铁桩上,看见陌生人进入,血红的舌头伸得老长,拉直身往人直扑,将那链拉得哗哗‘乱’响。
一个穿着便衣的中年男抱着手站在房入‘门’处,在台阶上冷冷的观察着进来的康。
康目不斜视的从那两头大狗面前经过,走到那人面前,微笑道:“陈显达先生?我姓邵,是警方的特派人员。”他掏出一个证件来晃了晃。
陈显达瞧着他,很客气的说:“我是陈显达,因为有点头疼睡下了,请问有什么事找我吗?”虽然说话的口气很和气,但是他站在台阶上面,拦在‘门’前,没有要迎上来的意思,更没有让客人进入的打算。
“有人出了悬赏金500万元,企图买凶杀害地产界大亨黄牧星先生。”
“这个我也有所耳闻,我平时跟黄牧星也有打过‘交’道。这事不大可能吧。”陈显达不以为然的说:“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吗?怎么会有这样明目张胆犯罪‘阴’谋。”
康微笑着说:“我们正在调查这个消息的来源,想证实它是否可靠。”
“确实需要好好调查。”陈显达的言外之意好像在说:不然你们要警察来做什么用!
“我现在正在调查啊。”康笑着说:“所以就找到了陈先生。”
“跟我有关吗?”陈显达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们找到一个想动手杀害黄先生的人,他身上带着你签出的10万元保付支票。”
“是我亲手签发的?”陈显达的脸‘色’变了。
“不错,支票是放在一个空白信封里直接‘交’给杀手的。而‘交’付支票的人已经遇害了。”
“过分了。”陈显达黑着脸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那请问你在g银行有账户吗?”
“有的,那是作为业务往来的。”
“你曾经开出10万元数额的保付支票吗?”
“这是什么意思?”陈显达紧张的说:“我是生意人,当然会开支票。不但10万元的,100万元的也开过,我们做大笔‘交’易的经常都需要开支票。但是这根本不代表悬赏人就是我哇!”
康看着他,知道那男人脸上泛起难堪而愤怒的猪肝‘色’,他才悠悠道:“我并无说过陈先生就是悬赏人。我是想请问一下,陈先生近来开出的10万元支票都‘交’付给谁呢?”
陈显达愤愤的盯着他,想了想,说出了一个名字。
“这位是?”
“你们去调查不就得了,不是厉害着吗?”陈显达忽然焦躁起来。
“呵,原来陈先生是希望我们采用对方的单方面说辞啊。”
“你……好了,算我怕了你。这个人是一家俱乐部的老板娘,我们几个人常常去澳‘门’玩,上次我手气不好,欠了她的钱,所以回来就签发了这张支票。”
“老板娘?哪家俱乐部呢?”
“不是说让你们是查吗?不过她根本就没有嫌疑。”
“为什么这样肯定呢?”
“因为她就是黄牧星的老婆啊!”
康说到这里时,我跟苏眉同时“啊”了一声。苏眉更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那么你有去找黄夫人吗?”
“有啊。”康说:“黄夫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岁上下,是个美人,很有仪态。”
“她是不是戴着一只桶型的钻石手表?”苏眉没头没脑的蹦出这句来,听得我和康一愣?
康想了想:“不错,她的手表戴在右手腕,是一只桶型的镶满红‘色’宝石的薄型表。”
苏眉靠回沙发靠背,叹了口气道:“她果然还戴着那只表,哎,那款价值一十万的表我也好想要哦。”
我忽然想起一事:“苏眉,委托我去‘插’‘花’班当保镖的人就是黄夫人?”不是有所接触的话,苏眉怎么会对人家的手表念念不忘。
“是啊。”苏眉懒洋洋的打个哈欠:“她担心自己的儿会惹烂桃‘花’嘛。”
“这样一个贵夫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去当‘插’‘花’教师呢?”我很不置信。
“据说是黄牧星不希望让自己的儿‘插’手家族事务,而这位黄公也很不喜欢管理公司的样。所以黄夫人就让他习些茶道‘插’‘花’一类的东西,希望可以陶冶‘性’情。”
我回想当日黄公表现,不禁叹了口气:“果然是陶冶得贾宝‘玉’似的,不枉他娘亲一番苦心。”
“咳咳。”康在旁边咳嗽。
我不理他,继续发牢‘骚’。苏眉这样自把自为,惹来一堆麻烦,然后丢给我擦屁股的做法早就令我很不满了。
“苏眉,下次还有这样好的机会,麻烦你自己出马,除非你认为我过朴实无华,需要多做陶冶。”
苏眉张嘴想反驳。
康继续:“咳咳咳咳咳……”
我转头:“康,麻烦你先喝口水,然后再说下去。”我给他一杯蜂蜜水。上次到他家就发现装蜂蜜的罐是个青‘花’小瓷,放在红木案头,异常调和,一见难忘。这次顺手取来倒也驾轻就熟。
康笑笑,继续说下去:“这位黄夫人很客气的接见了我,她的态很大方镇定,但越是这样,我就觉得越蹊跷。”
黄夫人的儿黄慕云自从朱莉被绑架然后失踪了以后,据说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不知哪里来的痴情绝念,居然到了‘精’神严重自闭的地步,黄夫人把他关在家里,请了一位资深心理医生每天陪他。
家事尚未解决,一家之主黄牧星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走上以身‘诱’敌之,一脚踏进了危险之途。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的人,怎有可能还如表面这般平静呢?
我只觉得这黄家的人好像受到诅咒似的,每一步做法都烙上了失败的印记。
朱莉已经身亡,黄慕云的痴念自然落空;而一心‘诱’敌的黄牧星,更是死得不明不白。所有事情竟没有一件是圆满的,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呢?
我正在胡思‘乱’想,康一句话将我的思绪从一万光年外拉了回来。
“尽管黄夫人对这张10万元的支票的下落语焉不详,但是这支票是陈显达‘交’给她的,这件事她并没有否认。而且,这张支票也‘交’给了康柏,这个情况也是不会错的。因此我做出判断。”康徐徐道:“下订金的人就算不是黄夫人,必然也跟黄夫人有着很深的关系。至于出悬赏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黄夫人本人。”
这句话像个惊雷,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过半晌,我问:“为什么?”难道黄夫人跟黄牧星的感情已经到了支离破碎,非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吗?
苏眉‘插’口:“黄牧星和黄夫人当年的结合是城中传奇,直到去年依然被评为城中模范夫‘妇’典范。”
咦?去年?
这个时间有蹊跷。
苏眉耸肩:“据我所知,他们今年的感情似乎出了点裂痕。”
今年才过去多久呢,现在才是初夏。
我问:“第者?”小对婚姻具有绝大破坏力。
“情形不是很清楚,有点像,但又不完全像。”苏眉说:“我从特殊渠道得知,黄牧星忙完公事依然会准时返家,甚至呆在家里的时间比以前更长。但是他跟家人的‘交’流却急剧减少,黄夫人曾一怀疑他患上自闭症。”
苏眉的说法听得我晕了一阵阵,白手兴家的城中富豪,几可以将半生经历写成一本《xxx血泪奋斗史》又或者《xxx风云录》的人,竟然会患上自闭症?!
苏眉所谓的“特殊渠道”得出的小道消息实在令人怀疑。
康这时道:“或许跟财产有关,如果能够,我希望可以查阅黄牧星的遗嘱。”
没错,如果说能令富人不顾脸面地位做出惊人决定的东西,世人多半相信那是金钱,而不是感情。
毕竟,富人跟凡人能看到最大的表面区别,也就是那身外物而已。
这是他们的悲哀,还是我们的悲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