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杉和沈渡互看了一眼，尤其是文杉疑惑地走进了厨房，几尺见方的地方，也藏不下人。

奇了怪了，她刚才明明就听到厨房里有动静，她和沈渡一来一回也没多长时间，而且，他们也没在外面遇到出来的人。

沈渡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碧波淼淼，也不见一个人。

文杉趴到窗子跟前，不死心地往外探了探，却发现这窗子真的狭小，就算文杉这么瘦，身子也很难穿过去。

肩膀那里就被卡着。

所以厨房里要是真有人，跳海都不可能跳海。

沈渡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那半碗剩下的豆浆，他看到飘在里面烟灰。

文杉忍不住说道：“得把守船的水手喊来问问。”

沈渡说道：“问了估计也不承认。”

沈渡看了一眼文杉，把那碗豆浆端了起来，对文杉使了一个眼色。

“你的证物袋能装得下这个吗？”

豆浆和烟蒂上都有DNA，而且说明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抽雪茄，可是不知为什么却神隐了。

文杉立刻取出了口袋里的证物袋，她早有预备，准备了三个型号的证物袋贴身存放。

沈渡等文杉密封装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文杉的手上，这样就直接藏住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声张，把衣架和衣服送回更衣室还原，才慢慢往外走，快到甲板的时候遇到水手小虎：“沈督查，你们看完了？”

小虎目光下意识从文杉的手上扫过。

沈渡故意问道：“刚才我闻到你们厨房有烟味，你们船上安全检查不到位吧，怎么能在厨房那种有明火的地方抽烟？”

小虎吃了一惊：“这，不会吧？”

沈渡说道：你们船上好多消防器材的摆放都不到位，是不是最近没被船舶抽查，就随便乱来？”

小虎显然有点吓到，赶紧辩白两句：“没有没有，船上最近新来的两个船员，可能是……是不懂规矩。我一定让他们整改。”

文杉在旁边观察小虎说话的表情，看不出真心假意，眼看沈渡又训了几句，在小虎的低着头中带着文杉离开了刘永新的船。

等到真的离开老远，文杉才长长松了口气，她把沈渡的衣服拿开，看着自己手里带出来的“证物”。

文杉对沈渡说：“刘永新这船肯定有问题，也许货船上有我们没发现的暗室，也说不定。”

不然怎么解释眼睁睁人不见。

沈渡略略颔首，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你先跟邢队打个招呼把东西先送去检验，我留在这盯着刘永新的货船。”

两人兵分两路，可以事半功倍。

文杉也说干就干，这次她已经没什么紧张了，直接就拨邢队电话，邢队那边信号还是时好时坏，但不妨碍文杉言简意赅地汇报工作，并再次阐明检验的必要性。

邢队顿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但要求文杉自己去法医中心送检，并且后期要履行补办手续。

现在案子急网开一面，但后期若是出什么问题，还是要文杉自己担着。

文杉明白这意思，当即答应了。

那边，文杉一路小心护着证物来到法医中心，顺利办理交接，法医中心对文杉的脸也有印象了，有点没想到一个实习生怎么送证物送的这么勤，不由对文杉多打量了几遍。

这次检验需要时间更长一些，豆浆和烟蒂上需要进行dna分离，起码一周才能出结果。

文杉把时间转告给沈渡，这一周，两人的主要工作开始密切关注刘永新的货船动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一连几天，刘永新的货船都没有动，小虎嘴上说是检修，但也没有看到维修工人来。

难道是刘永新已经意识到自己露了马脚，所以当缩头乌龟躲起来？

这个很有可能，毕竟这两次沈渡和文杉的态度只要不瞎都能看能出来。

文杉收起望远镜，皱着眉头，忽然对沈渡说道：“我们再去一趟乌鸦渡吧。”

总这么等着也不是事。

沈渡点点头。

两人开船行使乌鸦渡，自从之前去几趟都没发现消防斧有动静，文杉就没心思天天盯了。这都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去水底检查。

沈渡把船停在湖面的礁石旁，文杉换好了潜水衣，再次跃入水中，去查看水底的情况。

沈渡站在甲板上，和之前一样，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湖面。

文杉这次同样潜下去很久，等她上来的时候，浮出水面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沈渡。

果然，沈渡的姿势和她下水之前一模一样，一点都没有动过。

文杉双手撑着甲板，累得大口喘着气。

沈渡一把将她拖上来，文杉身体悬空，身上的水花像是带起的鱼尾一样溅在甲板一地。

沈渡给她递了一瓶水和毛巾，文杉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每次潜水消耗的体力都是很大的，不比跑两千米轻松，文杉喝完水第一句话就是：“斧头没了，水底的砂子也被采出了一个洞。”

沈渡的眸子闪了几下，有点意外，万万想不到峰回路转又一村，消防斧在这个时候没了，那就是说他们在盯着刘永新货船的时候，采砂船反而再次来过乌鸦渡盗采过湖砂。

“刘永新多半就是个前面挡路的，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动作。”

沈渡眸内幽深，他看着文杉的脸：“看来，我们要进行一次船舶的消防安全抽查了。”

文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一双眼睛也眯了起来。

沈渡上次在刘永新的船上就当着小虎的面提到过他们的消防布置不到位，船只的定期抽检基本也是船舶工作的重要一环。

而，环保局和公安局都有监管消防安全的责任，文杉和沈渡以抽查消防安全为理由，可说是名正言顺。

刘永兴那边一直不出船，他们也不能一直耗着。所谓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沈渡之前就让田勇找了一个小弟先盯着。刘永兴那边一旦有情况随时汇报。田勇上次借着沈渡打击了李大刚，这会正是想表忠心的时候，非常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