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什么?”纪慕庭淡淡地看了眼检查报告单,“拿掉,要多少钱我给你。”
“什么?”顾倩容彻底地目瞪口呆。
他就这样吗?甚至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好像说“把剩饭倒掉”一样淡然地让她去把他的孩子拿掉。
“纪慕庭,”顾倩容的声音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你居然冷血到这种地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纪慕庭哂谑地勾了勾唇角,“想用孩子逼我和你去登记结婚?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你算计错了对象。”他站起来,“你打开过我床头柜的抽屉,知道里面有什么吧?我给你的肚子喂一颗子弹,这个孩子同样会消失。”
顾倩容不是没有被威胁过,但是纪慕庭的威胁,绝对是最冷血无情的。
纪慕庭不是在开玩笑,她也没有猜错,纪慕庭真的可以朝她的肚子上开一枪,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所以,”纪慕庭的笑意森冷得让人心寒,“乖乖的,拿着钱去把孩子拿掉,不要企图用这个孩子威胁我。”
顾倩容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句混蛋,继而看着纪慕庭,“我不要你的钱,我会听你的话把孩子拿掉。”
纪慕庭当然不会相信顾倩容会那么听话,眯了眯眼,“然后呢?你耍什么花样?”
“然后我会把你和孩子的DNA对比报告寄给报社,附上我被逼堕胎的精彩过程。”顾倩容说,“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你是怎么强迫我去拿掉孩子的。市长先生,这才是威胁。”
纪慕庭冷笑了一声,猛地攥住顾倩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女人,你,死定了。”
“要死也是我们一起死!”顾倩容利用巧劲挣脱了纪慕庭,企图去揍纪慕庭,可她哪里是是纪慕庭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纪慕庭拿下了。
“不自量力。”纪慕庭钻进了顾倩容的手,随手拿了一串车钥匙,却没想到顾倩容就在这个时候趁着他不注意,低头咬住了他的手。
顾倩容下了很大的力气,只希望纪慕庭可以吃痛放开她。
她绝对不能去医院!
“Fuck!”堂堂纪大少爷还没被一个女人这么对过,怒火攻心,一下子狠狠推开了顾倩容,用要吃人的眼光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在找死!
“纪慕庭,就算打不过你我也有方法让我们两败俱伤。”顾倩容的笑意有些冷,“别忘了,我是医生。天底下,没人比医生更加懂得怎么让一个人迅速死亡。你要是敢杀了我的孩子,我赔上自己也要拿走你的命!”
“你威胁我?”纪慕庭眯起眼睛,顾倩容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他已经从鞋柜里拿出一把枪,枪口对准了顾倩容,“记住,这个世界上,没人可以威胁我。”
顾倩容后退了一步,脸色泛白,却还是倔强着。
“知道怕了?”纪慕庭浑身都是冷酷暴戾的气息,“怕了就马上滚去医院,拿掉孩子!”
“除非你给我的孩子陪葬!”顾倩容走上去,眉心就上了纪慕庭的枪口,“纪慕庭,你最好现在就开枪打死我,你要是放下枪,我就要留下这个孩子,你要是敢逼着我拿掉这个孩子,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都要让你身败名裂!”
纪慕庭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扣动扳机,声音在黑夜里危险又诡异。
他以为顾倩容会就这样害怕,会退缩,可是,她仍是那样站着,不为所动。
这个女人居然……
就是纪慕庭犹豫的这一瞬间,顾倩容以惊人的速度握住纪慕庭的手,把他的枪口移向别处,两人争夺之间手枪走火,打中了花园的一盏灯,灯泡爆炸的声音响彻花园。
“纪慕庭,你吓唬谁呢?老娘又不是没见过枪!”顾倩容死死地和纪慕庭僵持着,“我数三声,把抢扔出去,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纪慕庭并没有马上做出反应,只是看着顾倩容的眼睛。
那些带着目的靠近他的女人,眼底赤果果的贪欲带着墨镜都挡不住。
可是顾倩容不一样,她直接就厚颜无耻地表示要当市长夫人,比任何人都更加赤果果地展现了内心想要的。可是她的眼睛却很干净,只有那种对他的深深的渴望,仿佛她溺水了,而他是那片汪洋里唯一的浮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他。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一双眼睛,人的内心就会无处遁形。
可是这个女人的演技真他妈好!
“算你有种。”纪慕庭一把将顾倩容推开,“滚回屋里面去!”
顾倩容知道纪慕庭不再强迫她去医院就说明他被动摇了,而他的脾气又阴晴不定的,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追问他,迅速上楼,把自己锁到了房间里面。
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而是她真的害怕纪慕庭三更半夜突然又不想要孩子了,拿着枪进来对着她的小腹就喂子弹。
坐在**惊魂还没定下,顾倩容听见了跑车的声音,她跑到窗口处看了看,只来得及看见纪慕庭的车子离开。
这么晚了纪慕庭还要去哪里,顾倩容已经无暇顾及了,收拾了一下自己,早早地就睡了。
她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只能养好精神来应付。
很明显,纪慕庭没有顾倩容那样的心情。
名贵的跑车在马路上轰鸣着疾驰向前,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纪慕庭却只是目不斜视地开向城中某个不对外开放的会所。
碧沁会所,会员的身份原因,在这里上班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他们在这里工作、接待客人,但是出了会所的大门,他们就会彻底忘了自己见过什么人,那些人来这里做了什么。
泄密的代价,不是一个打工的人能够承受的。
纪慕庭进门,服务员恭恭敬敬地叫他:“纪少。”又说,“池二少在四楼的酒吧。”
“嗯。”纪慕庭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臂弯上,上了四楼。
这个酒吧的气氛永远是爱昧的,尽管人不多。
纪慕庭在池禹州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调酒师知道他的口味,不用他开口,已经把他要的酒调出来。
他喜欢收藏酒,不过并不嗜烟酒,但是这一次他喝得分外凶,好像刻意来这里买醉的人。
很快地,纪慕庭就被几个打扮得妩媚妖艳的女人注意到了,其中一个女人搔首弄姿地上前,纤长的手柔若无骨地搭在纪慕庭的肩上,“纪少,一个人喝酒多无聊啊?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