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就开了,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出现在纪淼的视线里。他的身形高大,五官很深邃,有点外国硬汉的感觉。但他的脸上却有道刀疤,从脸颊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来相当狰狞。

面露凶相。

“你好,我找……”纪淼警惕地仰视着黑衣男,这个男人的目光有点凶悍啊。

江奕瑾也太坑人了,不会是直接把她送到了凶手家里吧?

黑衣男走向纪淼,鞋子踩在草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刺耳。与此同时,纪淼观察到他的右手似乎在微微上抬,像是个攻击的准备姿势。

完了,他要下黑手了!纪淼心一横,决定先发制人。她狠狠地把背包扔向黑衣男,趁他挥手格挡之际,迅速抬脚袭向他的胸口。

黑衣男闪身,灵巧地避开了纪淼的攻击,并且稳稳地伸手接住了她扔过来的包。电光火石之间,纪淼的脚却在半空中迅速转变了方向,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膝盖。

“咔嚓”,鞋与骨头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然而,纪淼的这一重击却没有对黑衣男造成任何影响。下一刻,他的手钳制住了纪淼的脖子。

气氛一时紧张到极点。

纪淼惊呆了,这个男人的格斗技巧太强了,似乎受过专业训练。

完全打不过啊!可是,脖子在人家手里,连跑都跑不掉了。

“你打败我的概率是百分之三,”黑衣男却突然松开纪淼,用沙哑刺耳的声音道,“但今天我的状态很好,所以,概率是零。”

纪淼微愣,这说话风格听起来有点熟悉,太嚣张了!

“我告诉你,拒捕是要加刑的,袭警还要罪加一等,你最好乖乖投降,”纪淼退后几步,做好了防御性姿势,凶狠地警告道,“否则我的同事们就要攻进来了,他们都有枪!”纪淼决定用语言震慑住他。

“……”黑衣男那双如古井一般深邃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纪小姐,请进。”

这次轮到纪淼惊讶了,难道揍错人了?

“江先生不喜欢等人,”黑衣男利落地转身,往房子里面走去,“您已经迟到了五分钟。”

纪淼的脸色变了变,他口中的江先生不会就是江奕瑾那个自大狂吧?

“江教授住在这里?”纪淼四处打量了一会,庭院里种着不少奇怪的植物,“可是,他不是应该住在山里的医院吗?”

但黑衣男没有回答,径直在前面带路。

客厅很大,地上铺着雪白色的地毯,沙发是米白色的,整体装潢精致漂亮,但墙上却挂着好几幅形状狰狞的抽象画。其中一幅画的是只十分抽象的黑色蝙蝠,翅膀大张着,仔细一看,黑漆漆的墨团里似乎还镶嵌着骷髅和魔鬼的形状。

“江教授的收藏品还挺特别的。”特别诡异!

纪淼觉得渗得慌,江奕瑾那个自大狂果然心理有问题,不然怎么会把这种邪气恐怖的画作挂在客厅?

“这不是艺术品,是罗夏墨迹图。”黑衣男面无表情地解释道,“用来做心理投射测验的,不同的人,会在画中看到不同的图案。”

“……”纪淼囧了,这个罗夏墨迹是个人吗?心理学她倒是知道,但投射测验是什么?不过,为了不显得自己过于无知,纪淼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江先生说,如果在图上看到了骷髅或死去的动物,那证明受测者的精神有问题。”黑衣男补充道。

“不……不会吧?”纪淼惊呆了,这两样东西她都看到了。可是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说,她的心理特别的健康。

“不过,江先生还说,只有笨蛋才会相信这种不科学的测试。”

“……”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到了,”黑衣男把纪淼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前,“纪小姐,请进!”

“你确定这里?”纪淼透过半掩着的房门,依稀看到里面闪烁着幽蓝色的光,显得阴森恐怖,“额……我可以不进去吗?”

“江先生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黑衣男的声音平淡得没有起伏,但那凶悍的眼神似乎在提醒着纪淼,她如果自己不走进去,他就把她“请”进去。

纪淼小心翼翼地踱步进去。房间的灯光被人调成了淡蓝色,如月光一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橡木制的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份尸检报告,旁边还摆着一个大蒸馏烧瓶,里面装着一些不明物质,而烧瓶的底部正在用酒精灯加热着,烧瓶的另一端连着弯曲的冷凝管,被冷却的**缓缓滴落在窄口的玻璃器皿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这是在……做实验吗?

“刺啦,刺啦……”一阵剧烈的电锯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纪淼循声看去,江奕瑾正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手里端着一杯猩红色的**,他的视线落在液晶电视上——里面正播放着电锯分尸的画面,血液喷溅出来,极其的血腥暴力。

“额……你一大早把我叫来,就让我看这个?”纪淼头皮发麻,她觉得此时的江奕瑾有点不对劲,虽然他的嘴角依旧带着笑容,但却多了一丝心理变态大反派的气场。

难道真的如他上次在医院所说的那样,他自己就是个变态教授?

“不是。我熬了一夜,当然不能让你睡得太舒服了。”

“……”这人的心是有多黑啊!

“抱歉,”江奕瑾扭头看向纪淼,慢慢收敛了表情,并把电视画面切换成早间新闻,“这位凶手比我预料的有趣多了,所以我需要看点血腥的东西来平复我的情绪。”

“……”他确定这种血腥至极的分尸画面能平复情绪?

纪淼凌乱了片刻,决定忽略这些“小事”,“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不,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江奕瑾走到桌子旁边,满意地看了眼窄口玻璃器皿的**,然后用灯帽熄灭了酒精灯,取出了玻璃器皿。

纪淼很配合地追问道:“是什么?”

“气味。”江奕瑾吐出两个字。声音凉凉的,尾音却略微上扬,带着一丝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