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水和打火机做什么？”纪淼诧异地看了眼江奕瑾，然后低头查看微博的浏览记录，打算从记录里找出蛛丝马迹。
江奕瑾刚才看的是苏雅莉的微博，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电视剧的宣传和她代言的广告。翻了好几页才看到一条关于她私生活的——配图是张她正在给一棵盆景松浇水的照片，上面配着文字：这是经纪人送我的发财树。哈哈哈，今年接了好几部新戏，果然是要发大财了。【开心】
纪淼记得她好像在苏雅莉的病房里见过这个小松树，当时还摸了摸。
但这棵树跟命案有关系吗？
“制毒。”江奕瑾吐出两个字。
“制什么毒？”纪淼吓了一大跳，要是江奕瑾违法犯罪了，那她到底是抓，还是不抓呢？
江奕瑾无奈地反问道：“凶手用的是什么毒？”
“磷化氢！”
“就是它。”
纪淼看了看水，又看了眼打火机，点燃水就可以得到磷化氢吗？那烧开水时不是得被毒死……
“小矮子，你再不开车，我们就要错过晚饭了。”
“……”
苏雅莉的病房外守着两个民警。其中一个还是纪淼的师兄，见她过来，诧异地问道：“小纪，物证不都被你们带走了吗？你还要找什么啊？”
纪淼尴尬地笑了笑，“找线索！”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
“它还在！”江奕瑾戴上手套和口罩，无视民警，径直走了进去。
“他谁啊？”民警愤愤道。
“专家！”
“化学专家还是毒理学家啊？”
“额……都不是，犯罪心理专家！”
民警撇撇嘴：“犯罪心理学有个毛用啊，连林法医和毒理学家都找不到磷化氢的来源，他能行吗？”
“行！”纪淼笑眯眯地点点头，“投毒的人也是有心理活动的。”
民警：“……”
纪淼走进病房里时，江奕瑾正弯着腰，皱眉看着那棵小松树。
“这棵树出毛病了吗？”纪淼也弯腰仔细看着那棵树，“没长虫子啊！”
“它的叶子在枯萎。”江奕瑾用手指摸了一下松针，说道。
“不就是叶子枯萎了吗，有什么奇怪的……”纪淼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凶手利用这棵小松树释放毒气？难怪叶子都黄了，它肯定也中毒了。”纪淼惊呆了，这下毒的操作也太牛了吧！
可小松树怎么释放毒气？
“不是利用这棵松树！”
“……”纪淼囧了，果然脑洞开大了。
江奕瑾松开手，嘴角微勾，“而是利用它的土壤。”
“土壤？可是小白说，磷化氢是气体。”这个猜测更不靠谱！
江奕瑾朝纪淼伸出手，“把水给我。”
“给。”纪淼赶紧把矿泉水递给江奕瑾，“它都要死了啊，就算你给它浇水，也没用啊，连苏雅莉都被毒死了，它肯定也挺不了几天的！”
“戴上口罩！”江奕瑾递给她一个防毒口罩。
“哦。”纪淼愣愣地戴上口罩。
江奕瑾拧开瓶盖，把水缓缓倒进花盆里。水渐渐渗入泥土里，湿润的泥土表面开始冒着小泡。
“土壤为什么在冒小泡泡？”
“因为土壤里的物质发生了化学反应。”
“化学反应？”纪淼立刻拉着江奕瑾退后了几步，“毒气不会就是从土里冒出来吧？”
即使隔着厚厚的口罩，纪淼也闻到了轻微的臭大蒜的味道。
“对。”江奕瑾拿出打火机点燃一张白纸，将火苗慢慢伸向泥土底部。电光火石之间，泥土上方突然冒出了绿色的火焰，幽绿色的火焰很炫目，在松树的树冠之间熊熊燃烧着，但那些松针却依旧完好无损。
“啊，点着了？”纪淼惊呆了。
门外的民警看到绿光后，随手抄起防火栓里的灭火器就跑了过来，“火……卧槽，这火怎么会是绿色？打119没，快打火警啊……”
“没事，没事。这是鬼火啊，就是墓地里经常看到的那种，烧不坏东西的。”纪淼扬扬下巴，得瑟地解释道。她记得林小白给她科普过，磷化氢燃烧产生的火焰就是鬼火，因为它燃烧产生的热量很低，所以一般不会引起火灾。
“鬼……鬼火？”民警脸色更加苍白了，“光天白日之下，这鬼火也敢冒出来……卧槽，苏雅莉的怨气也太大了吧？”
“额……鬼火是磷化氢自燃产生的，不是鬼点着的！”纪淼扶额，怎么会有比她还没文化的人呢？
民警：“……”纪淼什么时候也变得有文化了？
“把花盆带回去让人化验一下土壤，里面应该含有磷化钙。”江奕瑾道。
“磷化钙？”纪淼得瑟的笑容渐渐凝滞了，“毒药不是磷化氢吗？”
“磷化钙与水反应会产生磷化氢。”江奕瑾无奈地看了纪淼一眼，解释道，“凶手事先在花盆里埋下了磷化钙粉末，当死者给树浇水时，化学反应就会发生。苏雅莉是吸入了土里溢出的磷化氢气体后中毒而死的。”
民警惊呆了，“毒气是从土壤里溢出来的？”他们把病房里的玫瑰花都送回局里化验检测了，就是忘了这棵树……还是太大意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把它带回局里去化验检测，而不是质疑我的话。”江奕瑾冷冷道。
民警：“……”
天色渐晚。
江奕瑾扭头对纪淼道：“小矮子，我们去吃晚饭吧。”
纪淼跟在江奕瑾身后，皱眉思考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上了车，纪淼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是通过那个盆栽的土壤下毒的啊？”
“因为你们已经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选项。”
纪淼有些意外，江奕瑾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
“虽然那些选项都显而易见的不可能。”江奕瑾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果然，自大这个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
纪淼冷哼了一声，“不说就算了！”
“首先，在监控视频下很难直接投毒并成功而退，那么凶手必定利用某种媒介，设置了一个投毒装置；其次，磷化氢的稳定性差，还有特殊气味，凶手不会直接用磷化氢气体，那只有利用化学反应产生这种气体；还有一点，凶手要让投毒装置成功启动，最好的办法是利用死者的某些习惯，而苏雅莉的几条微博显示，她喜欢在睡前给她的那棵松树浇水。”江奕瑾非常详细地给纪淼解释了一番。
“习惯……知道苏雅莉有这种习惯的肯定是她身边的人，而小松树又是周倩送的……”纪淼恍然大悟道，“凶手是周倩！她之前还上网搜索了硫酸，那么换硝酸的人肯定也是她！”
江奕瑾不置可否，“你看了《倾尽天下》这部戏之后的剧本吗？”
“剧本？”纪淼不明所以，苏雅莉的死还跟这部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