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祥意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不由得发寒。
白凤下去的地方，不就是之前我们去的那个别墅吗？
“好的，谢谢你。”
下车之后我对司机道了谢，他的车停在原地看了我们好一会儿才缓缓离开。
我看祥意面色难看，心事重重，不知道怎么安慰。
一开始他和白凤水火不容，就像一对欢喜冤家。
没想到现在却发展成了这种暗恋关系。
“小灵，你觉得白凤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我们两个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祥意突然回头看我。
他声音深沉，透着往日没有的成熟。
看着他变暗的眼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心里很难受，情绪低落到谷底。
他点点头转过身去，格外沉默。
我们两人走了一路，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空气中泛着潮湿的味道，走在松软田埂上时，脚踝偶尔会碰到草叶上的露水，走了没有多久裤腿就湿了。
好在我们来过这里，比起第一次也算是轻车熟路，速度也快了很多。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别墅。
只见别墅大门紧闭着，看起来依旧没人居住，可院子里的一角却亮起火光。
祥意隔着栅栏朝里看，却只看到了一点火光。
“她是不是在里面？”
他看了一眼高达三米多的大门，啧了一声。
“一看就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咱们两个了没有这个攀岩走壁的能力。”
猜到是白凤，他心情放松了不少。
看到她在这里至少证明她没有出事，是安全的。
我也抬头看着大门，手指拖着下巴思考。
最后还是艾米出来用魂力把锁头弄断了我们才能走进去。
从大门走进去之后距离火光还有一段距离，隐隐约约能看到那里坐了一个人。
我们加快步伐，直到走到眼前才发现火堆前面还真是白凤。
她满脸绝望跪坐在地上，泪流满面身体瘫软，斜靠在一边的柱子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她身前放着很多冥币还有纸钱，手里还拿着一把正不停往火堆里放。
而火堆前面还摆放了很多水果贡品，以及一些男士衣物还有用品。
祥意和我都沉默了，站在她身后愣着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出声。
烧了一会儿纸钱白凤才机械转头，看到是我们两个她眼神里短暂闪过一抹惊讶，随后继续面无表情转身烧纸。
看她脸上都是泪痕，能看出她已经哭了很久了。
“白凤，你在干什么？”
祥意有些生气，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不知道这里多危险多阴森可怖吗，自己乱跑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白凤背影一僵，手里动作停下。
“这里阴森可怕？可我最在乎的男人死在这里了啊！”
她站起来看着我们哭得崩溃。
“我才不管现在的老板是谁，我只知道我在乎的那个人他死在了这里，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白凤悲伤哭泣着，脆弱到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她眼睛里盛满了思念和不舍，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深深吸气。
我心如刀绞，胸口传来一阵窒息感。
“真是可笑啊，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的一个大活人，最后有人却告诉我他只是别人的一颗心脏。”
“只是别人的一缕残魂而已。”
“这样我该怎么接受，怎么接受呢……”
她崩溃后退，跌倒在燃烧的纸钱面前。
火光依旧在燃烧，波动的火焰映照着她苍白的脸。
“我知道老板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可他对我是温柔的关怀照顾的。”
“每一件事他都会回应，有什么事情也是先和我商量，我们可以是家人可以是每天并肩作战的队友。”
“可现在呢？”
她哭着看我，眼泪一滴滴落在火里，瞬间湮灭。
“现在一个陌生男人顶着和他一样的脸，看我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他再也不是我的老板了啊，再也不是那个拥有很多属于我的记忆的人。”
白凤哭得撕心裂肺，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光，连支撑她继续站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从她眼里看不到任何求生欲，这个发现让我心慌。
“还有你！”
白凤伸手擦了一把眼泪，瞬间变得冷静起来。
她看向祥意，神情冷漠了许多。
“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你一次次站出来帮过我，说实话那些瞬间我挺感动的。”
“可能是这些所谓的温暖，让我对你产生了错误的感情，你喜欢的人同样是她，不是我。”
“我不想强求任何人，但我也没有第二次失去一个人的勇气了。”
她不再流泪，默默坐回了原地，双手捧膝看着燃烧的火光发呆。
我面露难色看向祥意，只见他低着头双拳捏紧，眼睛看着白凤的背影。
“祥意，她已经没有任何求生欲了。”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劝说祥意接受一个爱他但他不爱的女孩。
白凤很可怜，事实也确实如此。
站在她的角度，我也会很绝望。
肖司明一直都是她心里的主心骨，他莫名死去，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她的内心的确受到了太多打击，支撑她活下去的信仰也不在了。
而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应该就是祥意对我的告白了。
我们站了很久，祥意才轻叹一声缓缓走向白凤。
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蹲在白凤身后给她披上，随后从身后紧紧拥抱住了她。
“对不起。”
他心情沉重，嘴唇靠近她耳边轻声低喃。
白凤浑身一颤，随即就想要挣扎着推开她。
“从今以后让我保护你好吗？”
祥意并没有退缩反而是越抱越紧，把她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施舍，这会让我难堪至极，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最可笑的小丑！”
“我不想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抢男人，我不想当个可怜鬼！”
祥意始终没有放开她，闭着眼睛面色悲伤。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你是这个世界上仅有一个的白凤。”
“我对你也不是同情和施舍。”
“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我错把依赖和亲情当成了爱情，直到刚才看到你哭，我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