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最后一天，周悦回到了A市。
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开部门会议，一个月不在，还有很多事在等她处理。
会议一小时，整体还算满意，周悦散了会，然后前往办公室。
孙海全程跟随在她的身后，一边汇报工作。
销售部在卓茹的带领下，成绩保持的不错，甚至还有隐约超过徐福在的时候。而财务部从上次审计来过以后，严谨了不少。
说到这里，周悦忽然问道，“新上任的财务主管是不是翟敏？刚刚在会议室汇报工作的？”
孙海点头，“虽然才二十一二岁，但是专业能力不输老员工，我考察过，她工作认真负责，而且她应该每一天都单独做了财务成本和支出报表发您邮箱了吧？”
周悦嗯了一声，然后由衷的说，“就目前来看我挺满意的，其实我一直赞成将部门的主管换一些新鲜血液，让更多有能力的人有展现自己的机会。这个翟敏，就是例子。”
苏海应道，“的确。”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办公室。
如周悦所料，桌子上已经叠了好高一堆文件。
就在她坐下以后，她发现孙海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汇报，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看着她。
周悦下意识的蹙眉，“你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了？”
孙海一回神，沉吟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开口，“您不在A市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跟您说。”
周悦一怔。
几乎本能的想起那个人。
她放下手中的合同，神情难得的认真，“发生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我也是在一个同行口中得知的，真实性暂时还不没有去弄清楚。是关于程先生，前段时间亲自操刀动了一个手术，患者是石油公司的老板爷爷，患有多年的心脏病，而且已经八十岁的高龄，当时主治医师看了就是建议保守治疗，对方家属非要程先生再看诊。”
“程先生给出的答复也是一致的，但家属还不死心，非要坚持手术，并且指名让程主任来亲自操刀，而和预计风险是一样的，老爷子死在了手术台上，这本是意料中的，但家属却不依了。”
“对方要求程先生为死者披麻戴孝，不然就放出狠话，要让他在医学界无法立足。程先生自然不同意，这件事僵持不下。”
话一出口，周悦的眉头已经蹙的更深。
孙海停顿了几秒，继续道，“现在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而程主任也因此停职。不仅如此，不明真相的媒体以及患者都开始纷纷质疑程先生的口碑以及医术，更有人传程先生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停止了。”
“还有这样的事？”周悦呢喃着。
孙海点点头，“从客观角度来说，程先生并未做错什么，只是现在舆论什么的明显偏向死者家属这一边，对方又是有权有势的，想要挤压程先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还听说，之前这位石油老板的女儿曾追求过程先生，在医院里隔三差五的嘘寒问暖，遭到了程先生的拒绝，所以我在想，这一次这次手术有没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周悦沉默。
片刻，她问，“发生多久了？你怎么才告诉我？”
“一个星期前，您一直很忙，而且我不确定您愿不愿意听，想着您也快回来了，还是当面说一声比较稳妥。”
“那他现在人呢？”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孙海思索了几秒，“程先生心情并未受影响，但也没去医院，而是在家休息。”
周悦没再说话。
许久之后，她扬了扬手，“你先忙去吧。”
孙海颔首了一下，从而转身出去。
他走后，周悦拿笔的手无意识的从桌子上叩击了几下，表情陷入思索。
傍晚，破天荒的，周悦没有选择加班，也没有要孙海开车，而是一个人开车出了公司。
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拐了个道去了程竞之家。
在到达楼下的时候，齐邵明的电话刚好打了进来。
“周总在哪里潇洒呢？我组了个局，都是商界的老板们，过来一起吃个饭，宋德安也在哦。”
周悦抚了抚额，有些汗颜，“您能放过小的么？我和他不合适。”
“知道知道，一家不合适，可以看看其他的呀，个个都是精英，长得也好看，保证你喜欢。”齐邵明继续循循善诱。
换做平时，省去他的调侃，多去见识见识几个朋友，周悦还是乐此不彼的，毕竟她也从商，多个朋友多条出路。
但今天，她下意识看了看程竞之那层亮着的灯，只好违背良心对齐邵明说，“那个我刚回来，事情也多，今天就不去了。改天由我请客，你再组局一起好不好？”
说完不等齐邵明答话，就一副特别忙碌的样子对他说，“那个我还有视频会议，不跟你唠嗑了，回见。”
不由分说，就把电话给挂了。
把手机扔到包包里，提了一口气，她最终走进了单元楼。
当她敲门的那一刻，周悦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
很快，门开了。
露出程竞之那张似醒非醒的脸。
他好像才睡醒，看到周悦不由一愣。
随后又像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一般，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悦悦？”
周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但还是嗯了一声，“你在睡觉？”
程竞之顿住。
下一秒，露出一丝笑容，“嗯，刚醒。”
说着，他问道，“我打算做晚餐，你要不要一起吃？”
周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更没有去看他的神情，而是径直往里走，“出差回来，路过来看看。”
说完，还生怕他反驳，立即补充了一句，“我之前说让你不要出现在我的身边，不代表我不能来找你。”
程竞之再次一愣，下一秒，就笑了，“没关系，无论哪一种，你能来我都很开心。”
周悦抿唇。
不知道是周悦以前对他了解的太少，还是这几年他的变化太大。
不到半小时，程竞之就做了一桌子菜。
而且还都是周悦爱吃的。
鸡蛋虾仁，鸡汤，芦笋炒肉以及狮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