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然未动,而是看着门口,“你有什么事么?”
“我可以进来吗?”程竞之声音很轻。
周悦愣了下,依然没有松口的意思,而是绷着脸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话一出口,门口没了动静。
周悦支着耳朵,极力听着外面的声响。
末了,才传来程竞之低低的说,“那好,你休息吧。”
然后就传来脚步离开的声音。
周悦掩下眸子,还真是,说走就走了。
她重新躺下,心里一阵闷闷的。
结果下一秒,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整个人弹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程竞之走了进来。
只见他一脸如常的说,“爷爷让管家送来的钥匙。”
“......”
即便如此,周悦并不打算理他,而是重新躺下去,背对着他。
程竞之看在眼中,无声的笑了笑,随后跟着躺了下来,直接从背后将她搂在了怀中。
声音异常低柔,“睡觉前不宜心中藏着心事,对心脏不好,所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闻言,周悦冷哼了一声,“我气我的,你管不着。”
话音刚落,程竞之把她抱得更紧,“那怎么行,我承认今天是我情绪有点问题,不该对你凶,相反你做的没错,是我迁怒你了。”
周悦还是不说话,甚至极力从他怀里想要挣脱,可他却抱得太紧,所以一时也是徒劳。
下一瞬,她的眼眶却红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凶过我,你是头一个。而且我什么也没做错,你就凶我,我不服!”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程竞之在她眉心吻了吻,“你要怎么罚我?才会消气。”
周悦冷着脸。
程竞之隐隐叹息了一声,“我母亲和我,从来都不亲厚,这么些年,关系也处于不冷不淡的状态中,她情绪反复无常,所以我们到一起,话很少。而今天我担心你和她在聊天过程中无端惹毛了她,你本是一片好心,可她毕竟是病人,我怕你被她态度伤害,所以今天语气急了些,但我知道你确实是委屈。”
闻言,周悦的表情总算有了一些缓和。
她看着他,没什么好气的说,“母子连心,你父亲去世得早,按理说你们母子应该相依为命感情更深厚才对,为什么反而这么僵硬?”
程竞之顿了顿。
随即道,“因为一些陈年旧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总是与我父亲争吵,有一次,我父亲外出工作,她为了一点事和他再次爆发争吵,然后就是那一次,我父亲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如何去世的你都知道了,虽然她不是罪魁祸首,但是我父亲生病她却毫不知情,就连他在吃什么药,也视而不见,而我父亲死后,她没有任何的遗憾和后悔,所以,我无法原谅她。”
周悦沉默。
下一秒,程竞之的眸光注视着她,“随着年龄越来越大,父亲的死,已经对我来说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我始终做不到释怀她的那些过往,所以在面对她的问题上,也许是态度偏激了一些,包括今天对你这样,我很抱歉。”
话已至此,兴许是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感伤,周悦看在眼中,气顿时也消了许多。
但她仍然有些不甘心的抬头看着他,“那我现在要是原谅你了,是不是很没骨气?显得我太好哄了一些?”
闻言,程竞之忍不住笑了笑。
他没说话,却是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低声道,“不用原谅,我也会一直哄你。”
然后,呼吸就重了。
周悦倏地一僵。
下一瞬,程竞之附身在了她的身上,眼神专注又深邃,“可以么?”
周悦又是一怔。
程竞之仍然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见她迟迟未回应,刚要撤身下去,紧接着周悦忽然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吻了过去。
程竞之眼眸又深了一个度,这一次,他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占领了主动权。
当感觉到很深刻的刺痛时,周悦倒抽了一口气。紧随其后就是更炙热的吻,让她顿时忘记了疼痛。
一室旖旎。
翌日醒来的时候,周悦还在熟睡。
大概是昨晚上太累了。
好在不用上班,可以随心所欲的睡懒觉。
程竞之看了她一会儿,想起昨晚她埋在他怀中陀红着脸叫他老公的样子,脸上难得起了一丝笑意,随后在她眉心吻了吻,就换衣服去上班。
和往常一样到了办公室,换了衣服,就坐在在办公室看诊。
临近中午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患者,他喊了一声,“进来。”
随着一声门响,进来的人是白冰。
她站在门口,语笑嫣然的看着他,“程医生,现在有空吗?我有点事需要找你帮忙。”
程竞之眉峰一挑,全然公式化的语气,“什么事?”
下一瞬,白冰走了进来,并且递给他一个病例。
“这位患者有些特殊,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但我希望你能来做这个手术。”白冰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程竞之没说话,先是扫了一眼患者资料,钟淑芳,莫名有些眼熟。
但他并没问,而是看向白冰,“心脏搭桥手术,白医生也可以自己亲手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来做。”
闻言,白冰却深深一笑,“这就是特殊的地方了,因为这个人是我的继母,而我这人一向有个规矩,不帮亲戚做手术。所以我来找你了。”
“继母?”
“对,不过和我父亲分开很多年了,人各有志,我们家条件不好,她不愿意待在我家,也是人之常情,而她如今混的很有成就,管理一家上市公司,前几天找到了我,希望我能为她做这个手术。”
程竞之沉默着,随即他道,“你真的是因为你的规矩而不愿意跟她动手术?”
白冰一愣,下一秒,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到底什么都瞒不过你,虽然我父亲现在已经放下了过去,但是当年她一声不吭的离开后,我父亲就一直一蹶不振,要不是我奶奶照顾我,估计我书都读不成。所以恨意还是有的。但我没忘记自己是个医生。”
说着,她看着他,“同学多年,所以你不会这么点小忙也不愿意帮吧?当年我没有饭钱吃饭,还是你接济的我,我爸爸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怎么我会穷到那个地步,而这个原因,你现在知道了,都是拜她所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竞之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