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与谁约二十五(下)流言

流言四起,

流言就跟瘟疫一样,來势汹汹,锐不可当,瞬间蔓延开來,

林欣莹本就疲惫至极,面对这种无聊的质疑,一脸反感,一字一顿到:“你也说了,传言而已,传言从來都是不足为信的,”

“那也不可能是空穴來风啊,”

“于是就可以捕风捉影了么,我的歌它在那里,还有我的乐队,我的朋友们,我沒有什么裙带关系,而且,我也沒有男朋友,”她懒得再说,直接走人,他们哪会轻易放过她,紧跟不放,

“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如何,当然,现在已经不流行奋斗了,现在流行靠青春走捷径,不过,抱歉,我是个传统的人,沒法提供让你们刺激的花边新闻,”公车及时开过來,林欣莹跳上去,

跑到宿舍,累得……洗完澡,倒头就睡,饿醒來,这才想起午饭忙得沒吃,晚餐被赌得沒胃口吃,叫外卖吧,

“你当是肯德基呢,二十四小时营业啊,都几点了,沒了,不送,”林欣莹听到那头嘟嘟挂断后的忙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操,还有这么做生意的,不是说崇洋媚外就喜欢吃垃圾食品了,你说说这态度……好吧,这只是少数,不能以偏概全,

林欣莹沮丧到了极点,泡面也沒一包,喝了两三杯水了,肚子还是咕咕叫,沒个消停,出去的话,超市好远啊,沒力气走动了……

精神受打击了,身体也不乐观,所谓的祸不单行,这算不算,有电话过來催命一般,是吴恒远,

“喂,吴恒远,你还沒睡啊,”

他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焦急道:“林欣莹,你生病了吗,”

“沒有生病,你那还有泡面吗,吴恒远,我饿了,”

吴恒远如释重负地笑了,“原來如此,你等着啊,我马上过來,”林欣莹挂断电话,趴在桌上继续睡,无比嗜睡,怎么都睡不醒的感觉,要不是给饿醒,那真可谓是甜美久长的一觉了,睡吧,睡它个千年万年的,睡它个天长地久,永垂不朽,

敲门声,电话声,声声不息,林欣莹这才想起來,应该是吴恒远送泡面來了,

她打开门,“谢谢啊,吴恒远,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

他气喘吁吁地道,“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吧,再说了,贾笑再三叮嘱我好好照顾你的,”

“要不进來坐会儿吧,”两个人站在门口讲话,感觉真的是很奇怪,

“你怎么进來的,还沒关门吗,押证件了吗,”林欣莹机关枪似的发问,

吴恒远神秘地笑笑,“爬围墙进來的,别说这么多了,快吃吧,”林欣莹打开來,惊异道:“这么多干粮啊,你当我是……呢,”意识到把自己说成是猪,她省略了这个字,不过估计两个人都懂,

可不是么,太夸张了,泡面饼干零食一大堆呢,

“你去排练了吧,今天上你们自习室了,沒看到你,这些都存起來,下次再饿了就不怕了,”他看着她吃得很香的样子,像个照顾小女孩的父亲一样感觉欣慰,

“你笑什么呀,我是不是像一头饿狼,,是不是吃相超级难看,”她放下筷子,做张牙舞爪状,

他摇头笑道,“再怎样,也是一只可爱的狼,不会带來伤害,”他凝视着她,“你知道,在我眼里,你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林欣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的脸开始烫起來,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突如其來的话,让她万分尴尬,“吴恒远,你这样的话我实在是无话可说了,谢谢你,可是我有些失望,贾笑……”

“你误会了,”他打断她,而事实上,林欣莹也只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下文还沒想到要说什么呢,被打断也好,

“我是真心爱着贾笑的,林欣莹,对于你,我只是还有一种不甘心,你让我有深深的挫败感,我需要一个理由……”他继续道,“为什么在你们分手之后,你都不曾给我一个机会,”

林欣莹歉意地笑笑,“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彼此欣赏可以无所顾忌地谈天说地,我可以对你毫无保留无所顾忌,可是我对秦深做不到,不是我刻意如此,却不由自主,”她摇摇头,“好像有些词不达意,吴恒远,我不知道你是否听明白,”

“如果,我是说如果,秦深不会回头來找你,你会再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么,”

林欣莹迅速抬起头,笑笑,“不用如果,他不会回头來找我的,至于是否和其他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但是我会找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她突然意识到,这话仿佛回到他最初的问題上來,“这也是我沒有选择你的原因,因为那时候,你是真心喜欢我的,”

越听越糊涂了,吴恒远不解,“找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这是为什么啊,”

“沒有不求回报的爱,当然,血脉相连的亲情除外,如果一个爱,一个不爱,在一起太辛苦也太不公平,所以,我宁愿以后找一个人,各自有自己的过去,却都愿意从零开始,日久生情温暖相伴的人,”

吴恒远听着依旧疼痛不堪,“林欣莹,为什么你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心态突然变得这样沧桑,这样不相称,”她却只是笑,只字不提感伤,

“我和贾笑,我们两个会幸福的,我们给你做个好榜样,对于幸福,不要泄气,”

“好啊,”她展颜,莞尔一笑,他告辞,林欣莹送至门口,掩护他爬围墙出去,

殊不知那头刘正家早已经炸开了锅,父子俩正吵得不可开交,

“成天不务正业,痴癫疯傻的,现在又给我招惹这闲话來,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本事,就沒让人这么指指点点过,说我不公平,说我放水,,,”

刘正不以为然,“那些娱乐记者成天闲着沒事做,就喜欢捏造是非,唯恐天下不乱,你至于这样大发雷霆么,”

“我大发雷霆,刘正,你跟我说,你跟那个林欣莹到底怎么回事,我清清白白的刘老师,怎么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

“我们就是一个学校的,碰巧是朋友而已,那些小道消息,谁爱说谁说去,谁爱信谁信去,”刘正眼睛说着,眼睛并沒有离开电脑,

“什么态度,”他爸走过去,关了他的电脑,

“让你成天玩游戏,现在这社会,这么浮躁,音乐就是最后的一剂解药,你知道吗,阻止像你们这种毁掉的一代继续堕落的解药,多么好的东西,你不学,学什么导演,拍戏的都是疯子,看戏的都是傻子,导演的都是骗子,我跟你讲,你都快毕业了,也沒见你导演出什么东西來,我跟你讲,刘正,你就是一个骗子,还说总有一天让我刮目相看,你就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骗子,”

刘正当即把桌边的玻璃杯拿起來,不由分说往桌上一拍,一声脆响便只剩粉碎的渣滓,

“姓刘的,你不就是破搞音乐的么,我跟你讲,这二十多年來我受够了,你从來就是在贬低我,你只会指责我,你教过我什么,,小时候,我数学不会,你做了什么,,你打我,别人家的孩子都羡慕我有个出名的爸爸,我告诉你,我以此为耻,你就沒有出席过我的一次家长会,全世界就你忙,你了不起,你最伟大,其他人都是狗屎,我就是那扶不起來的阿斗,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但是你摸摸你的良心,你扶过沒有,,,”手在流血,他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

外面的冷风一吹,刘正更是心凉,林欣莹來电,

“刘正,你告诉我,那个姓刘的评委是不是你爸,”

“林欣莹,你也相信那些流言蜚语吗,他怎么可能是我爸,开什么国际玩笑,”他的语气里夹带着愤怒,林欣莹后悔不迭,自责自己真是的,怎么跟她们一样,如此轻信这些如病毒一般的流言呢,

他说你也相信那么流言蜚语吗,那么如此说來,那些传言,他也已经听说了,

她忙道,“你别生气,真的很抱歉,你这样尽心尽力地帮我,却还给你带來困扰,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客气,林欣莹,歌是你自己写的,唱也是你自己的功劳,我沒做什么,你已经帮了我很大忙了,我知道自己的英语很糟糕,要不是你帮我补习,这三年英语挂科补考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我会继续支持你的,加油,”

她自是满口应承,挂断,刘正关机,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开机,已经瞎逛到凌晨两点了么,二十个未接电话,都是他打的,刚准备放回口袋里,又打了來,还是他,刘正刚掐断,又打过來……

“干吗,”他沒好气道,

“你在哪儿,你回來,”他急切道,仿佛又意识到什么,他的语气软下來,“刘正,你听爸爸说,你先回來,今天你妈就回來了,她要是看到你这样夜不归宿,会跟我沒完沒了的,”刘正听着,心里暗自嘲讽,你还有怕的时候么,

“刘正,你也是成年人了,你回來,我们好好谈谈,”

“我说,你不会给林欣莹穿小鞋吧,”刘正突然说,

“在你眼里,爸爸就是这种人,”他叹口气,“我不会因为你认识她而给她加分,也不会因为你认识她就打压她的,我会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该怎样就怎样,你跟我说,她的造型和风格你有沒有给她设计,”

“我哪有那闲工夫,”

“哦,”听起來有些失望,“那些都挺好的,当然了,歌才是重要的,正儿,回來吧,”他诺诺道,却是有再明显不过的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