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母亲,为了自己与女儿的尊严,姚妈妈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所幸程家阳也没有追问,其实他看出来了姚妈妈这声叹息背后的焦虑,而他下意识的不想让作为母亲的人难过,于是他适当的安静了。
买菜回来后,姚妈妈兴致勃勃的与程家阳在厨房里“切磋”厨艺。两人在厨房里,一个切菜、一个炒菜,配合默契的他们像是母子般温情。
等他们将香喷喷的美味佳肴端上桌时,看了看时间,姚霏也快回来了。程家阳望着不久后即将打开的门,在心中暗自描绘出姚霏看到自己与姚妈妈时的表情。然后,晚上下班回家的姚霏,神色诧异的模样,与程家阳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之后,姚霏在知道自己妈妈误会了她和程家阳是同居男女朋友关系后,立马想要否认、想要解释清楚。但程家阳阻止了她,或许是不忍心姚妈妈失望,又或许是自己内心深处是默认并享受姚妈妈的这种误会,说不清为什么的程家阳避开了姚霏投来的质询的目光。
餐桌上,由于姚妈妈许久未见女儿,并且如今女儿的婚姻大事又重燃希望的苗头,所以现在她只有浓浓的母爱,给姚霏的碗里挑着不同的菜。
这张餐桌上,有她心爱的女儿、和她未来的女婿。姚妈妈喜不自胜,望着程家阳十分满意。她一边笑着一边感慨着对姚霏说到,“霏霏啊,家阳这孩子,我很喜欢。要是你早几年把他带回家就好了。”
“妈,早几年程家阳还是个高中生啦,不能早恋。”姚霏带着不耐烦的情绪说着玩笑话。姚妈妈和程家阳听着都笑了。
“霏霏,这是你最喜欢的回锅肉,妈妈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姚妈妈夹了一大筷子的回锅肉放到姚霏碗里,忽然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挑了一筷子另一盘中鲜嫩的鱼肉,强烈推荐到,“这道糖醋鱼是家阳做的,营养又美味,你也试试。”
姚霏望着不到一会就在碗中堆积成小山的菜肴,心中无奈但又有一丝喜悦,她在姚妈妈期待的目光下将它们一一消灭。
“怎么样,好吃吧?”姚妈妈首先尝了口程家阳做的糖醋鱼,方才在厨房,她看着程家阳做菜娴熟的样子,就忍不住好奇他的厨艺怎么样。现在一试,“嗯,好吃。”姚妈妈眼前一亮,没想到比她预料中还要好吃。
“妈,家阳做的菜一直很好吃。”姚霏在一旁插嘴说道。
姚妈妈乐开花,望着程家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怜爱,“霏霏运气真好,遇到家阳这个厨艺了得的男朋友。等以后你们结婚了,妈也就放心了。”
糖醋鱼没有卡到姚霏,倒是这结婚的话题像鱼刺般卡在姚霏心里,不定时的隐隐作痛。她的食欲瞬间没了大半,姚霏轻放下木筷,眉头微皱,“妈,你生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嫁人吗?”
姚妈妈一愣,接着说话的声调也变高了,“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含辛茹苦养你这么多年,现在盼望你早点成家,难不成还错了?”
“你没错,你当然没错,错的是我。”姚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不悦的说道,“都怪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单身狗,都怪我掉入大龄剩女的坑里出不来了,让你和爸在左邻右舍面前没有面子……”
“姚霏。”程家阳出声提醒道,姚霏这才发现自己母亲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姚妈妈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她的声音略显无力但却吐字十分清晰,“什么叫你还是单身狗?家阳啦?难道家阳不是你男朋友吗?”
空气中有半秒凝重的安静。
“妈,你误会了。程家阳并不是我男朋友。”姚霏冷酷的打碎姚妈妈在片刻前还对姚霏、程家阳两人结婚的向往。那些美梦的碎片锋利的划在姚妈妈心上、疼的厉害。巨大的落差感像一阵激流般猛地冲上她的脑门。
“阿姨!”程家阳惊呼一声,然后姚妈妈在两人的面前,双眼一闭然后缓缓倒下。
“妈!”姚霏在这一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的恐惧在亲眼目睹母亲倒下时,猛地涌上心头。在那一瞬间,仿佛全世界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自己的母亲好好的。
程家阳将姚妈妈抱到姚霏**平躺着,同时姚霏惊慌失措的拨出人生中的第一个急救电话,然后在漫长无比的等待时间里,姚霏在床前紧握住母亲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心。
“姚霏,你别太担心了。救护车马上就到,阿姨应该没事的。”程家阳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又或许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家阳,你说是不是我做错了。”姚霏眼里满是懊悔和自责,她后悔自己没有像程家阳一样在妈妈面前隐瞒实情,懊悔自己方才在餐桌前说的那一些混账话……
程家阳看着她,只觉得此刻的她就像做错事的小孩般,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说不出为什么,他此时情不自禁的想要摸摸她的头,但他缓缓抬起的手又被强按下去,现在的他,没有身份、也没有资格去做那些亲昵的举动,想到这里,程家阳的眼眸不禁暗了几分。
救护车还没到时,姚妈妈突然醒来了。
“妈,你还好吗?”姚霏握着姚妈妈的手,紧张的问道。
姚妈妈不说话,撇过头故意不看姚霏,显然是仍在生她的气。
“妈,你再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姚霏说到。
“我没病,不去医院。”姚妈妈索性眼皮也不抬的回答道。
“妈……”姚霏颇为无奈。
“阿姨,你就听姚霏的话,去医院看看吧。你的身体最重要。”程家阳顺着姚霏的话,一并劝慰道。
程家阳越是贴心,姚妈妈心里就越是难受。可惜了,这么好的男孩子不是自己的女婿。
“哎。”姚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当着女儿的面,直言不讳的说到,“家阳,你要是霏霏的男朋友该多好。”
“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些。考虑到母亲刚刚晕倒、目前身体状况还不好,姚霏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说道,“我们去医院吧。”
程家阳一直知道,表面温和的姚霏实则性格倔强,但他不知道,姚霏的这股倔强是遗传姚妈妈。
拒绝去医院的姚妈妈和姚霏僵持着,后来是姚霏不得不向赶来的医护人员连连道歉,最后那辆救护车只能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送走了医护人员,经历了短暂“热闹”过后的屋子又重新安静下来。见姚妈妈已经苏醒过来并且无大碍,程家阳识趣的离场,将房间留给姚霏和姚妈妈两人。母女俩一开始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气氛并没有因此缓和反而变得更加沉闷。
赌气归赌气,但妈妈的身体建康才是第一位。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姚霏瞬间软了下来,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妈,无论如何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这次你无缘无故的晕倒,我们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听见女儿的话,姚妈妈冷哼了一声,“我这不是无缘无故的晕倒,而是被你气的。你现在知道担心我身体,早干嘛去了?”
“我怎么气你了。”姚霏皱眉,“分手是江远帆提出的,当初他老婆怀孕逼宫上位,我也算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