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心雅还是和上学那会差不多,扎了个马尾,清爽干练的样子,今日的她,为了御寒,穿了件鹅黄色的羽绒服,在这冬日里,如一抹靓丽的风景线,立马给人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看到莫小北,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仿佛是在脑海里搜寻这个熟悉的身影到底是谁,莫小北小声的叫了一声,“妩月?”
妩月是邱心雅当初在文学社里的笔名,当初,她用这个名字,在不少报刊杂志上发表过很多文章,在学校的文学圈子里,名气颇大。
听兰蕙说起,她和邱心雅认识还带有传奇色彩,大四那年的一次国庆假期,莫小北回家了,兰蕙在校园网上报名了一个徒步活动,参加活动的人里面,正好就有邱心雅,本来是没有危险的一次徒步,那天偏巧遇到下暴雨,在翻越一座山峰打算避雨的时候,邱心雅不小心滑倒,正好是兰蕙一把抓住了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脚下就是百米深谷。
从那以后,兰蕙和邱心雅的关系就好了起来,加上莫小北也是狂热的文学爱好者,听说兰蕙认识的新朋友是大名鼎鼎的妩月,非得让兰蕙也介绍她们认识了,于是在那段时间里,几人曾一起出去郊游过几次。
后来便发生了陈明阳劈腿兰蕙的变故,莫小北一气之下,断了和以前所有朋友的联系,自然也就没有了邱心雅的消息。
莫小北又叫了一声妩月的名字,说你不记得了,我们大学里是同学。
邱心雅终于认出了莫小北,带着惊喜,“莫小北?真的是你?你和以前的变化可真有点大了,那时候留着短发,比现在还清瘦一些,文文静静的样子,现在看上去比那时候漂亮多了。”
莫小北不自觉的看了严实,有些不好意思,生怕邱心雅说出她和陈明阳的那段往事,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邱心雅竹筒倒豆子般还在继续往下说。
“你那时候说走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你的事我听说了......”
莫小北立马拉着邱心雅的手,大家挨着坐下来,看莫小北靠着严实坐下,邱心雅是何等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转换话题。
“小北,真没想到,你会在东阳市,真是难得在这遇到老同学,以后可得多联系了。”
莫小北笑,“岂止是在东阳市呀,我现在就在天成集团的装饰公司设计部上班呢,你可是摇身一变,变成了我的老板啦,以后还得多多关照才好。”
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因为这一对老同学的重逢,变得活跃了不少。
钟叔发话,以长辈的爱护眼神看着她们,乐得笑呵呵的,“你们这俩小小丫头,可真是太难得了,是真的要好好聚聚,叙叙当年的同学情。”
邱心雅又抬眼看了看严实,接下了钟叔的话,“那是肯定的,小北,我还有好多话要问你呢,我们改天再聚,今天先说正事,不知道严哥今天晚上把我们叫来,是要谈什么事呢?”
严实温和一笑,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上扬,看上去平易近人,尤其是他把眼镜也取掉了,丝毫不是传说中冰山的模样。
“以后大家都是天成集团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非常感谢几位能给我严实薄面,赏光出来。”
服务员进来上茶,钟叔附和着严实说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是应该出来聚聚,向伯端起茶杯低头不语,冷眼看着另外两人的反应,马厂长打着哈哈,“严总这话严重了,我们这类小虾米,还够不上级别能和天成同生共死、并肩作战,就是仰仗着天成的这颗大树乘下凉,你也别怪我们,势单力薄,肯定是明哲保身了。”
邱心雅听马厂长这样一说,也立马表明自己的姿态。
“其实经营的事呢,我是不懂,我每年就只盼着年底的分红,可是我是听说了,今年天成发生了太多的大事件,财务已经通报了,暂停分红,如果这样的话,我留在天成集团,确实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向伯碍于钟叔在旁边,加上钟叔在他面前多次提起过严实这个人,所以并不急着表态,等待严实的下文。
只见严实慢条斯理,说起了食品厂的现状,从食品厂的发展历史到发展前景,无一不让在座的人吃惊,什么时候这严实这么了解这个食品厂了?好像是在那上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般。
“马厂长,据我所知,食品厂的职工,很多都是跟了你十几二十年的老职工了,当年还是国营企业的时候,就在你手下工作,如今马上快到退休年纪了,你如果这样一走了之,让他们如何是好啊?”
严实此话一出,正好戳中了马厂长的心病,如今他纠结的,怕是只有这一个问题了,在自己做出出售股权离开的决定之后,厂里很多老职工都来找过他,让他三思而后行。
“老厂长啊,如果你这一走了之,食品厂再换个新领导,怕是只有倒闭的一条路可走了,有你在,我们还有些盼头。”
虽然严实说到了老马的心病上,但是他气势上并没让大家看出任何端倪。
“严总,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管不了那么多啦,他们退休了,自然是有养老保险,国家给退休工资,怕什么怕,不怕。”
严实叹气,“我只是觉得可惜了,这食品厂在马厂长的带领下,已经逐渐步入辉煌,大家都知道,很多经销商,都是你一手挖掘出来的,你这一走,食品厂又得走下坡路,难道你就真没考虑过,大家齐心协力,共同度过天成集团的这次难关吗?”
见马厂长不接话,陷入了思虑中,严实继续趁热打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如今的天成集团,分立已经是大势所趋,我也不想再做无用功,大家都知道,汪明龙迫切需要独立,已经筹划了很久,但是以他所占的股份,最多也就拿下他的制药厂,你出售股权,对他真的是毫发无损,他不可能来购买你的股权,以罗子鸣如今的状况呢,也不太可能购买,那么到最后最大的可能就是你们打算出售的股权公示之后,竞拍,你这样做,无异于把食品厂推上了绝路,望马厂长三思......”
严实的分析条条是道,井然有序,所有人都没有打断他,齐刷刷把目光看向了马厂长,等待他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