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在手腕上摩挲，力度轻得像是九尾狐妖的尾巴，若有似无地扫着。身上惯有的檀香气息比平日更强烈，在空气中摇曳，紧紧将她裹在其中。
咫尺之外，他弯长的睫毛下垂着，眼睛柔柔地看着她，眼神迷离。
想来他出门太着急，连件外套都没顾得上穿。黑色的套头衫下，锁骨若隐若现，凸出的喉结在她的注视下微微滚动。
她的喉咙也不自觉地跟着滚动了几下，眼睛随后盯着他有些发干的薄唇，鬼使神差地问：“还债么？”
余衍霖愣了一秒，还没反应过来就看着眼前的小脑袋轻扬，花香扑面而来，像是花丛中突然窜出来一只小蝴蝶，轻轻落在他的嘴角，又飞快地扑腾着翅膀飞开。
苏诺正要退开，却不知他的手什么时候移至她脑后，将她牢牢扣住，四指穿过她的头发，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耳尖。
他的眼睛追着她还没离去的双唇，哑着声音开了口，沙哑中带着颗粒感的声音极具**力。
“喝酒了么？”
苏诺懵然摇头。
“还清醒么？”他又确认。
苏诺不解地点点头。
余衍霖轻轻笑了笑。上次她喝醉了，误把他当作别人。这次她可是清醒的，却还是亲了他。
说什么要还债？这债怕是还不清了……
他哑然笑着问：“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苏诺呆呆答：“知道，接吻。”
他的小姑娘撩人都这么直白可爱。
余衍霖凝视着她，带着蛊惑人的气息，声音中带着坏笑和撩拔，“不是这样亲的。”
苏诺还没来得及说话，他的吻便一下一下地坠落，落在她的眼睛，眉心，鼻尖……
每一下都是认真且虔诚。
抚着她耳尖的大拇指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下移，抵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仰起头，吻最后落在她的唇角。
他缓缓抬起头，好看的凤眼微眯地看着她。
“也没什么不同……”苏诺眨了眨眼睛。
他偏了偏头，短促地闷笑了一声，温声带着暧昧而滚烫的气息，“别急，还没开始。”
吻再次落在她的唇间，轻缓地掠过唇缝。
苏诺全身血液逆流而上，冲进了大脑，冲上了脸颊，在脑海中忽地炸开，炸出无数绚烂夺目的烟花。
他的手扣在她后颈，她像一只被扣住命门的猫，全身僵硬，想躲却一动不能动。
她眨着眼睛，看着他近在眼前的眉，闭着的眼，还有随着动作微颤的眼睫。
“啪嗒”一声，她一时情迷松了手，毛巾裹着的冰块洒落一地。
她下意识寻声去看，脑后的手却强势地将她捞了回去，吻再度欺下，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原本还能艰难呼吸的苏诺，现在只能屏着气息，被迫承受紧密和炽热。
他的呼吸声中夹杂着她的心跳声。她的心乱得不像话，像是要从嗓子眼里钻出来，喉咙发紧，眼睛发酸。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快要哭出来，整个人像是在水中越沉越深，下意识地攥紧手边一块柔软的衣角，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
过了许久，余衍霖才松开她，抬眼看去，眼前的人乌黑的眼眸子湿漉漉，皱着眉，微张着口喘着气。
余衍霖的目光黯了下来，微微轻叹，侧过头。
“怎么了？”察觉到他的异样，苏诺不解地问道。
“没事。”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角，声音慵懒低沉，带着一丝沙哑，还带着一丝克制。
他的拇指抚上她的眼尾，轻笑，“小哭包。”
片刻后，余衍霖嘴角扬起，“再不松手，衣服要被你拽下来了。”
苏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角。他身上单薄的短袖T恤，下摆被她抓得皱成了一团。
苏诺赶忙松开手，表面强装镇定。
屋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那个...”她强行找话题，“谢谢你。”
余衍霖愣了一下，强忍住笑意，“谢我什么？教学么？”
“不是,”苏诺扬声否定，故作镇定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也没教多好。”
“对不起，没经验。”他哑着嗓子，手指摩挲上她的耳垂，漆黑的眸底透着一些晦涩，“要不，再来一次？”
苏诺对于危险的感知极度敏锐，他直白的眼神让她不安，下意识躲避，顾左右而言他，“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就赶我走？”
余衍霖语气委屈，苏诺顿时有种被吃干抹净后，小狐狸擦嘴就走的错觉。
她抬眼看去，除去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有些摄人外，他长得极为好看，原本锋利的脸部线条此刻显得格外柔和，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我是觉得现在已经安全了，而且，我家没有你睡的地方。”
语气缓和了些，但还是那个意思。
余衍霖仰靠在沙发上，吊儿郎当道：“现在太晚了，我开车回去就是疲劳驾驶了，要不我睡这里？”
两家又没离多远，他开车都用不着5分钟，怎么会疲劳驾驶？
苏诺犹豫了一下，虽然让他睡沙发也不是不行，但以他那挑剔的习性，估计也不习惯。
两人僵持不下，苏诺只得转身进屋抱出一床毯子，扔到他身上，“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说完转身往屋内走。
他伸手接过毯子，“诺诺，”
苏诺回过头，看着下巴抵在沙发背上冲她傻乐的余衍霖，“干嘛？”
“晚安！”
深夜寂静，他笑得很坦**，苏诺听来却暧昧十足。她怔怔地愣了一会儿，冲他摆了摆手，回了屋。
余衍霖抱着苏诺扔过来的毯子，毯子上是与她身上的味道相同的清洌香味。
他指腹覆上唇角，对着黑暗傻傻地笑了笑。唇间的炙热尚未降温，还残留着她的触感。
是她主动的，亲了他！
是不是她心里也有他的位置？
夜很长，也很静。
女孩子仗着自己有点自保能力，丝毫没有防备他的心。
她小时候睡觉从来不关门，因为害怕。现在也一样，一束昏暗的光从门缝流出，从倒影能看出她在里面的动作。
那一抹光明明不怎么亮，对他而言却像是一道探照灯，仿佛闭上眼睛都能看见里面闪动的人影。
他无奈站起身，拿着毯子坐到了窗边的沙发椅上。
这大概是苏诺最爱的地方，视野很好，能看见环路上的路灯和周边小区的万家灯火。
边上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switch，里面只有一款游戏，她日常玩的俄罗斯方块。
余衍霖不由得好奇，她好像只玩这一款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