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秦律和聂远航在一家酒吧会面。

两个人要了一瓶威士忌,聂远航一边帮秦律倒酒,一边调侃道:“怎么回事?看你精神不太正常。”

“确实不太正常。”秦律对聂远航一向直言。

“到底怎么回事?说说。”聂远航放下酒瓶,点了一支烟。

就在聂远航刚打算吐烟圈儿的时候,就被秦律给叫停了:“把烟掐了。”

“为什么?”聂远航不解。

“让你掐了你就掐了。”他记得,安苒不喜欢烟味儿。

聂远航无奈,一边将烟头摁灭,一边没好气地嘀咕道:“性情突变,不是**就是失恋......”

聂远航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来奇怪,我还真没见过你恋爱。你之前都是被姑娘们追着跑,也没见你喜欢上谁,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秦律懒得理他,心里仍旧乱糟糟的。

聂远航更纳闷了,紧接着又问:“还是你性取向有问题?”

秦律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抬起头用能杀死人的眼神儿盯着聂远航,像是能把他给生吞了。

聂远航见状,身体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问道:“你不会真是GAY吧?还这样盯着我?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秦律感觉快要崩溃,眼中的怒意更盛。

聂远航被他盯得瘆得慌:“兄弟别这样行吗?我没这方面爱好,求你别对我下手,我.....”

他话还没说完,秦律便收回目光,一脸的鄙夷:“看上你?你倒是想得美。”

聂远航这才舒了口气,抬手顺了顺胸口:“吓死我了,还担心童贞不保呢。那你到底怎么了?这么晚找我喝酒?那不是戒酒了吗?”

秦律顿了顿,才艰难地说出了那句话:“我好像恋爱了。”

“恋爱?真的?”聂远航突然来了精神,“你恋爱了干嘛大晚上的找我出来喝酒啊?吵架了?不对,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那个他(她)是男是女呢?”

“女的。”秦律没好气地应道。

聂远航听罢,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那你爹娘终于能放心了,要不还真可惜了你们秦家.....不对,是你们宋家这棵独苗。”

喝完了酒,才想起刚才忘了和秦律干杯,于是拿着空杯子朝着秦律递了过去:“为你们宋家后继有人干杯。”

秦律拿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没喝,直接放下了。

聂远航紧接着问:“到底是不是吵架了?聊了半天,也没说找我出来到底为啥?还是追了没追上?这不太可能啊,你这种条件如果还有追不上的女生,那肯定是对方瞎。”

“我非礼她了。”秦律说罢,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眼中悔意顿现。

抬起头的时候,才看到聂远航那一脸惊恐的眼神,没忍住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聂远航这才回过神儿来,一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一边感叹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竟好这口.....”

“别误会,我只是不小心......”秦律说话间,抱住安苒的那一幕重又在脑海出现,脸开始有些发烫,“我只是不小心抱了她。”

“只是抱了?”聂远航有些不信。

秦律想了想,随即很诚恳地点了点头:“嗯,只是抱了,就一下。”

“这算哪门子的非礼?”聂远航似乎有些失望。

“可是她生气了......”

秦律话还没说完,就被聂远航给打断了:“装的!都什么年代来了,抱一下还生气。依我看,她就是在你面前装纯,外加欲擒故纵。”

“装纯?”秦律蹙起了眉头,虽然他一直觉得安苒这个人比较会装,但今晚那一幕明显不像是装的,于是又补了一句,“她哭了,我都看到了,流眼泪了.....”

“那说明装功高超。”聂远航语气笃定。

秦律开始有些怀疑了,但一想到安苒那红红的眼圈儿,依旧觉得不大可能:“她哭得很伤心。”

“她不伤心你也不信啊。”聂远航似乎已经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了,“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我劝你趁早放弃了,没必要让自己一世英名毁在绿茶婊身上。”

将秦律没表态,聂远航又加了一句:“就她用在你身上的这套,说不定早就在很多个男人身上用过了,百试不爽。”

秦律听了,心中竟泛起了些许醋意,但脸上却很是不屑:“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不会动真格了吧?”

“没动过真格,不知道怎么才算动真格。”秦律虽然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怀疑安苒,但脑子里依旧都是她的样子。

她琥珀色的眸子、她挺巧的鼻尖儿,甚至是她那副看起来有点儿假正经的眼镜。

.......

秦律这晚很晚才上床休息,闭上眼怎么也睡不着。一切来得太快,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他反复问自己:我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吗?不可能,我对她还不了解,怎么可能就轻易喜欢上了?

还有,她会不会还真像聂远航说的那样,还有其他男人?

尽管秦律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但第二天一大早一回到办公室,第一眼还是朝着安苒的办公室看去。只可惜,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他根本看不清。

正打算一探究竟,吴志文就探过头来:“老大,看啥呢?”

秦律也不掩饰,直接问道:“安总监回来没?”

“回了,在里面呢。”

“噢......”秦律这才坐了下来,问道,“她心情怎样?”

吴志文突然一怔,随即眼中泛起八卦之色,低声道:“她心情怎样我怎么知道?这你不最清楚了吗?老大,你们还真.....真好上了?”

秦律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她进办公室时脸上什么表情?”

吴志文想了想:“没什么表情,你也知道,咱们总监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算了,算我白问。”秦律说话间,人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想了想,才朝着安苒办公室走去。

刚走到安苒办公室门口,安苒就已经抬起头来,二人目光对视的时候,秦律隐隐感觉心跳开始加速。

“有事吗?”安苒还是那句话,好像早已把昨晚的事给忘了一般。

秦律暗暗庆幸,但短暂的庆幸过后却又有些失落,他径直走到安苒面前:“有事。”

“什么事?”安苒又问。

秦律想就昨晚的事道个歉,但一开口却变成了:“安总监,我仔细想了想,你被诬陷的那件事,我觉得还是让贺衍出面作证比较好。”

安苒一听,马上说道:“秦律,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没必要强迫他。我和贺衍虽然是朋友,但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帮我的义务。”

秦律见安苒的反应如此平常,继续说道:“友情并不代表一切,这种见死不救的友谊,不要也罢。”

安苒瞬间怔住了,好半天才问道:“秦律,你为什么这么帮我?我记得上次在医院,你还说过希望我离开。”

被安苒这么一问,倒是把秦律给问住了。

他上一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对安苒还存在偏见,是一时意气用事。说罢,他也就后悔了。

就在秦律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安苒突然继续猜测道:“难道,是为了让我快点儿离开,就早日还我清白,让我干干净净地走?”

秦律一听,有些着急了:“安总监,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安苒突然暗暗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别处:“事实上,我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想等这件事真相大白,就离开惟韵......”

安苒话还没说完,秦律就立刻说道:“不行。”

秦律也不知道怎么会将这两个字突然说出口,仿佛是本能反应一般。

秦律的反应,把安苒给吓了一跳,她看着秦律,半天没说话。

秦律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激,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您现在走了,真的好可惜。你前期为惟韵付出这么多,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对自己很不公平。”

“我自己都不怕不公平,你怕什么?”安苒浅笑着反问。

秦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怕什么。总之,他怕安苒突然不见了,担心他再也见不到她......

可这些话,现在说出来明显不合适。

“好了秦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吧。”安苒说罢,便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秦律盯着安苒看了一会儿,才离开。他发现,安苒越来越好看了,之前的“虚伪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纯真可爱。有时候,还带着一点儿小性感。

这样子,大概就是他一直很喜欢的女孩儿类型吧?

......

为了尽快还安苒清白,秦律想了各种办法。他经过一番“侦查”,了解到贺衍当初离开惟韵的真实原因。

当他得知真相之后,果断地再次找到了贺衍。

贺衍以为秦律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是打算和他聊聊,却不想,这次的秦律是做足了准备的。

两个人坐下来,先闲聊了几句,秦律便重提了那个话题:“贺衍,如果你肯出面作证,该给的好处,我会给你的。”

贺衍先是一怔,随即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秦律,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作证.....”

贺衍话还没说完,秦律就将一张纸递了过去:“看看这个。”